春城的學術會議仍在繼續,但我以“身體不適,需靜養調整”為由,婉拒了後續的所有活動,將自己關在酒店套房內。外界的喧囂與讚譽被隔絕在外,房間內隻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靜和腦海中翻騰的種種線索。“玄龜”的“白澤計劃”像一片巨大的烏雲,籠罩在心頭,讓我坐立難安。
就在這種焦灼的等待中,加密通訊器終於傳來了約定的信號。“雷刃”到了,地點定在城南一處由“鐵匠”早年布置的、絕對安全的秘密安全屋。
夜色深沉,我避開所有可能的耳目,悄然抵達。安全屋位於一棟老式居民樓的地下室,經過層層偽裝和電磁屏蔽。推開門,“雷刃”已經在那裡了。他依舊穿著一身不起眼的黑色作戰服,但眉宇間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周身那股銳利如刀的氣息也略顯沉凝,顯然之前的境外任務消耗巨大。
他沒有多餘寒暄,銳利的目光如實質般落在我身上,開門見山:“‘燭龍’,藥帶來了嗎?”他指的是我通過李哲轉達的、關於替他處理舊傷的暗示。
“雷隊,請坐。”我示意他坐下,取出隨身攜帶的特製銀針和幾瓶散發著淡淡草藥清香的藥劑,“放鬆,我需要先檢查一下。”
“雷刃”沒有多言,依言坐下,放鬆身體,但眼神中的警惕並未減少分毫。我凝聚精神,“生命場”感知緩緩延伸而出,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仔細探查他體內的狀況。
很快,我便在他幾處重要的能量節點和經絡交彙處,發現了多處陳年暗傷以及此次任務新添的能量淤積點,這些傷勢極其隱晦,卻像一根根細小的毒刺,不斷侵蝕著他的根基,影響著他力量的發揮和晉級的可能。
“問題不輕,舊傷疊加新創,能量運行滯澀嚴重。”我沉聲道,取出銀針,指尖凝聚起微不可查的、高度凝練的生機能量,“我會嘗試疏通,過程會有些酸脹,忍耐一下。”
“雷刃”閉上眼,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我全神貫注,將“電光手術刀”的精準控製力運用到極致,化殺伐為滋養,銀針如同引導能量的通道,絲絲縷縷的精純生機混合著特製藥力,緩緩滲入雷刃的傷處,溫和地衝刷著淤積,修複著細微的損傷。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卻凶險異常,稍有差池,不僅無法療傷,反而可能加重傷勢。
當最後一根銀針拔出時,我額頭已見細汗,精神消耗不小。而“雷刃”則緩緩睜開眼,長舒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異。他活動了一下手腳,感受著體內久違的順暢感,沉聲道:“多謝!感覺好多了。真是妙手回春啊‘燭龍’大夫。”
“舉手之勞。”我擺擺手,沒有居功,“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正事了。”
我沒有任何隱瞞,將吳師兄發現的算法關聯、顧傾城查到的“白澤計劃”以及其可能與議會禁忌技術相關的推測,儘可能客觀地陳述了一遍,但沒有提及蘇雨薇和東京“高天原”的具體情報,隻強調內部可能存在與外部勢力勾結的重大隱患,且矛頭隱隱指向最高層。
“雷刃”聽完,沉默了很久,濃密的眉毛緊緊鎖在一起,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擊著。房間內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沈醫生,”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嚴肅,“你說的這些,很驚人,甚至……有些駭人聽聞。算法關聯、技術複製……這些是間接證據,很強,但並非鐵證。‘玄龜’副組長……我很難相信他會做出背叛龍組的事情。但,”他話鋒一轉,眼神銳利地看向我,“你替我療傷,這份情,我記著。而且,近期總部的一些人事調動和資源傾斜,確實有些……不同尋常。尤其是針對你們九組。”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不能僅憑你的一麵之詞就下結論,這關乎整個龍組的穩定。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求證的機會。你需要我做什麼?”
他的態度在意料之中,謹慎、保留,但願意求證。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就在這時,我的加密通訊器輕微震動,是顧傾城發來的最新情報。我快速瀏覽後,抬頭看向雷刃,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剛剛收到的消息。顧傾城查到,‘玄龜’副組長在滇、蒲、瀾三國交界的‘三不管’地帶,有一個權限極高、極其隱秘的實驗點。目前無法確定是否與‘白澤計劃’直接相關,但存在重大嫌疑。”
我將通訊器上的加密坐標展示給“雷刃”看。
“雷刃”盯著坐標,瞳孔微微收縮。那個地方,是真正的法外之地,混亂不堪,也是各種黑暗交易和秘密實驗的溫床。龍組在那裡設有秘密據點,他是知道的,但“玄龜”直屬的、權限如此之高的點……他從未聽聞。
“你想去看看?”雷刃抬起頭,目光如炬。
“眼見為實。”我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隻有拿到確鑿證據,才能確定真相。無論是還‘玄龜’副組長一個清白,還是……揪出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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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刃”再次陷入沉默,手指敲擊的頻率更快了。這是一步險棋,未經授權私自探查最高權限的機密據點,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但內部的疑雲如同毒蛇啃噬,不查個水落石出,他寢食難安。
“好!”良久,雷刃猛地一拍大腿,做出了決斷,“我跟你去!但事先說好,如果查無實據,或者證據對‘玄龜’副組長有利,你必須立刻停止一切調查,並為你今天的指控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