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遙沒有立刻出去,而是仔細觀察著周圍,確認沒有埋伏或其他危險後,才壓低聲音對星槎說:“是琉璃……她好像受傷了,一個人。”
星槎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他強撐著站起身,走到林月遙身邊,目光穿透漸亮的晨光,落在那個艱難爬行的身影上。他的傳感器掃描確認,那確實是琉璃,生命體征微弱,能量水平極低,身上有多處物理創傷和能量灼傷的痕跡,沒有任何武器或裝備反應。
她看起來,像是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戰鬥,然後被拋棄,或者……逃了出來。
“怎麼回事?她不是和‘淨化者’一夥的嗎?”林月遙不解。
星槎沉默著,快速分析著各種可能性。是苦肉計?還是內訌?以琉璃的性格和展現出的實力,誰能把她傷成這樣?難道是第七區崩塌時遭遇了不測?
“救……還是不救?”林月遙看向星槎,這個抉擇無比艱難。琉璃之前的背叛還曆曆在目,但看著她此刻奄奄一息的慘狀,同為人類的惻隱之心,以及過去那份殘存的、模糊的同伴情誼,又讓林月遙無法硬起心腸視而不見。
星槎深褐色的眼眸凝視著遠處的琉璃,仿佛要穿透她狼狽的外表,看穿她內心的真實。他體內的老鉗子記憶碎片傳來陣陣波動,那是屬於長輩對晚輩複雜難言的情感。晨翼的碎片則傳遞著一種基於過往經曆的、對琉璃行為模式的分析。而他自身的理智則在冷靜地評估風險。
最終,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帶她過來。”
他的決定基於幾點:第一,琉璃的狀態做不了假,構不成即時威脅。第二,她掌握著關於“淨化者”、關於第七區、甚至關於她自身轉變的關鍵信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老鉗子的記憶深處,始終保留著一絲對琉璃“迷途知返”的、未曾完全熄滅的希望。這份希望,也影響了他。
林月遙鬆了口氣,立刻衝出峽穀,快步跑到琉璃身邊。
“琉璃!你怎麼樣?”她蹲下身,試圖扶起琉璃。
琉璃似乎已經意識模糊,感受到觸碰,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想要反抗,但虛弱讓她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她艱難地抬起頭,沾滿汙血和灰塵的臉上,那雙曾經如同燃燒琥珀般的眼眸,此刻黯淡無光,充滿了生理上的痛苦和一絲……深可見骨的迷茫與挫敗。
她看清是林月遙,嘴唇翕動了幾下,發出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是……你們……快……走……他們……會來……”
話未說完,她便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林月遙心中一緊,不敢耽擱,費力地將琉璃背起,踉蹌著返回峽穀。
星槎已經清理出一小塊相對乾淨的區域。他協助林月遙將琉璃平放在地上,然後開始用自己僅存的、非核心功能的能量,對琉璃進行基礎的掃描和生命維持。
“多處骨折,內臟出血,嚴重能量灼傷……能活下來是個奇跡。”星槎彙報著掃描結果,語氣平靜,“她需要緊急醫療救助,我們這裡沒有條件。”
他看著昏迷中依舊緊蹙著眉頭的琉璃,目光複雜。
“她最後那句話……‘他們’會來……指的是‘淨化者’?還是……傷她的人?”
第七區的崩塌,琉璃的重傷昏迷,如同兩團巨大的迷霧,籠罩在剛剛脫離險境的星槎和林月遙麵前。而琉璃的出現,究竟是危機,還是……轉機?
黎明的陽光終於完全躍出地平線,金色的光芒灑進峽穀,照亮了星槎傷痕累累的機械身軀,照亮了林月遙疲憊卻堅定的臉龐,也照亮了昏迷不醒、渾身是謎的琉璃。
在這片象征著毀滅與新生的晨光中,三個命運緊密交織、卻又充滿隔閡與猜疑的靈魂,暫時被困在了這狹小的避難所。
餘燼尚未完全熄滅,微光之中,隱藏著通往下一個風暴眼的、充滿未知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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