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冰冷的數字。
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是曾經笑著打招呼的同伴,是會分享乾糧的兄弟,是盼著回家見家人的士兵。
就這樣永遠留在了荒漠裡。
赤磷蛇趴在他的肩頭。
猩紅的鱗片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輕輕蹭了蹭他的脖子,像是在安慰。
聶榿抬手摸了摸它的頭,指尖能感受到蛇鱗的微涼。
“獸人……太恐怖了……”
趙快坐在雲翼雕身邊。
他的屁股底下墊著一塊破布,沙粒還是硌得慌。
聲音裡帶著後怕,還有一絲沒散去的顫抖。
雲翼雕的翅膀還在流血,傷口周圍的羽毛被燒焦,黑乎乎地粘在一起。
林晚正跪坐在旁邊,雙手凝聚著淡綠色的治愈魔法,輕輕覆在傷口上。
魔法的光芒很淡,林晚的手指也在發抖,顯然魔力消耗極大。
可翅膀上的焦炭卻再也無法恢複,隻能勉強止住流血。
趙快的胳膊上纏著繃帶。
繃帶裡的水泡已經破了,滲出血水,把繃帶染濕了一片,一動就疼得他齜牙咧嘴。
可他依舊緊緊握著短刀,刀柄上的紅繩被汗水浸得發亮。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慘烈的戰鬥。
第一次知道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近到能聞到同伴燒焦的味道,能看到鮮血濺在自己的盔甲上。
蘇瀾靠在迅影鹿身上。
迅影鹿溫順地低下頭,用頭蹭了蹭她的胳膊,銀灰色的皮毛帶著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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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弓放在一旁的沙地上,弓臂上沾著的血跡已經乾涸,變成了暗褐色,還沾著幾根獸人黑色的毛發。
她的眼神空洞,像蒙了一層灰,顯然還沒從戰場上的慘狀中回過神來。
她看到過士兵被腐甲蜥的酸液融化。
盔甲和皮肉一起變成膿水,隻留下一聲淒厲的慘叫;
看到過騎兵被骨翼獅的火焰燒成焦炭。
連人帶馬變成黑炭,風一吹就碎成粉末;
看到過同伴互相殘殺。
被腐蝕霧影響的士兵,眼裡滿是瘋狂,舉著刀砍向曾經的兄弟。
這些畫麵像烙印一樣刻在她的腦海裡,閉上眼睛就能看到。
林晚的眼眶通紅。
眼淚還掛在眼角,沒來得及擦乾,被風沙一吹,留下兩道淡痕。
她的手裡還在不斷釋放治愈魔法,淡綠色的光芒輪流覆在受傷的士兵和契約獸身上。
不僅要治療身體的傷口,還要用溫和的魔力安撫那些被腐蝕霧影響的士兵。
他們的眼神裡還殘留著渾濁,需要魔力一點點驅散。
她的魔力早已耗儘,全靠時不時喝一口魔力藥劑支撐。
藥劑的瓶子已經空了兩個,放在身邊的沙地上。
她的嘴唇乾裂,起了好幾道口子,說話都帶著疼,卻依舊沒有停下。
她是小隊裡的治愈者。
是大家的希望。
不能倒下。
成峰走到李將軍身邊。
他的步伐很輕,儘量不發出聲音。
看著李將軍蒼白的臉色,還有眼底的紅血絲,輕聲說:“將軍。”
“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
“我們得儘快回銀月城。”
“獸人肯定會追上來。”
“而且要塞那邊……”
他沒說完,卻知道李將軍明白——要塞的情況恐怕已經很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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