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把安全區的鐵皮屋頂浸得發潮時,陸奇已經用細砂紙磨好了消防斧的刃口。斧刃映著灰蒙蒙的光,能看到上次劈砍鐵蝕蠕蟲留下的細小缺口——今天必須去廢工廠把那箱工具箱拿回來,鈍武器在末世裡和燒火棍沒區彆。他把磨好的斧頭塞進帆布包,剛起身就看到帳篷口站著個矮胖的身影,穿著新換的後勤處製服,臉上堆著油膩的笑。
“陸奇兄弟,忙著呢?”來人是新上任的後勤負責人王瘦子,手裡拎著個紙包,裡麵露出半塊發黴的麵包,“我是來跟你商量點事,那廢工廠的變異體還沒清乾淨,巡邏隊人手不夠,想請你幫忙去看看,報酬好說。”
陸奇沒接麵包,隻是把帆布包甩到肩上:“沒空。”他知道這是圈套——張胖子剛倒,王瘦子想把他當免費勞力,清理完變異體,工廠裡的鋼材就成了他的“政績”,至於報酬,多半是幾包過期餅乾。
王瘦子的笑僵在臉上,又趕緊補充:“給兩包壓縮餅乾!再給你半瓶碘伏!你看你胳膊上的傷……”
陸奇的目光掃過自己發炎的小臂,傷口周圍已經紅腫,確實需要碘伏。但他沒鬆口,轉身就走:“物資點能換,不用你請。”他清楚,一旦接了這活,往後王瘦子隻會變本加厲地找他做事,從清理變異體到押送物資,沒完沒了。
穿過主乾道時,幸存者們已經在排隊領早飯,鐵桶裡的稀粥飄著幾粒米,管理員用長勺慢悠悠地舀著,誰多要一勺就會被罵。小楊也在隊伍裡,看到陸奇趕緊揮手,想讓他過去插隊,被陸奇瞪了一眼,悻悻地縮回手。末世裡的“方便”都藏著代價,他不想欠任何人情。
醫療站在安全區的角落,一間破木屋,門口堆著幾箱空藥盒。護士是個中年女人,臉上有塊疤痕,正用棉簽給一個小孩擦傷口,看到陸奇進來,頭也不抬:“要什麼?工分夠嗎?”
“碘伏,換的。”陸奇掏出昨天從工廠撿的軸承,放在桌上。軸承表麵光滑,轉動靈活,是末世裡難得的好東西。
護士眼睛亮了一下,卻把軸承推回去半寸:“這點不夠,再添個彈簧,不然隻能給你半瓶。”她指了指貨架上的碘伏,瓶子上的標簽已經模糊,顯然是快過期的存貨。
陸奇沒廢話,從帆布包裡摸出個生鏽的彈簧——是昨天故意留下的次品,扔在地上都沒人撿。護士拿起彈簧看了看,不情不願地遞過一小瓶碘伏:“就這半瓶,多了沒有。”
他接過碘伏,沒看那小孩哭哭啼啼的臉,轉身就走。醫療站的藥從來都是優先給後勤處和巡邏隊的人,普通幸存者想拿點藥,得用命換的物資去抵,這就是安全區的“規矩”。
走出安全區時,守崗的士兵換了新人,盯著他的帆布包問東問西,被陸奇用步槍頂了一下胸口,立刻閉了嘴。廢工廠的方向飄來淡淡的焦糊味,比昨天更濃,顯然還有未熄滅的火星。地麵的車轍又多了幾道,是拾荒者常用的三輪車胎印,看來已經有人盯上了這裡的廢金屬。
工廠大門的鐵皮徹底塌了,堵住了一半的入口。陸奇踩著鐵皮進去,廠房裡的氣味更嗆人,鐵鏽味裡混著蛋白質燒焦的味道——是鐵蝕蠕蟲的屍體,昨天被炸碎的蟲體已經發黑,黏液凝固成了綠色的硬殼。他朝著控製室的方向走,剛繞過衝壓機床,就聽到“叮叮當當”的敲擊聲,還有人的說話聲。
“動作快點!那箱工具肯定在裡麵,昨天張胖子的人沒來及拿!”一個粗嗓門喊道,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脆響。
陸奇躲到機床後麵,探頭觀察:五個穿著破爛工裝的男人正用撬棍砸控製室的鐵門,手裡拿著獵槍和砍刀,腰間掛著“拾鐵幫”的鐵牌——是附近遊蕩的拾荒者團體,專靠搶彆人找到的物資為生,比鹽梟還不講規矩。
“裡麵好像有動靜。”其中一個瘦高個說,朝著鐵門踹了一腳,裡麵傳來“咕嚕”的聲響,是鐵蝕蠕蟲的動靜。
拾鐵幫的人瞬間後退,臉上露出懼色。陸奇皺了皺眉——控製室裡的蠕蟲沒清理乾淨,現在進去就是送死。但工具箱就在裡麵,他不能放棄。他掏出一顆手榴彈,拉開引線後朝著拾鐵幫的方向扔過去,不是為了炸他們,是為了逼他們離開。
“轟”的一聲,爆炸的衝擊波掀飛了旁邊的廢料堆,拾鐵幫的人嚇得轉身就想跑。“誰他媽扔的雷?!”粗嗓門的頭目喊道,舉著獵槍朝著機床的方向掃射。子彈打在機床上,濺起火星。
陸奇沒有開槍,隻是繞到控製室的側門,這裡的門昨天被他撞壞了,虛掩著。他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黏液味撲麵而來,趕緊側身躲開——一道綠色的黏液從門後噴濺而出,打在牆上腐蝕出一個大洞。裡麵盤踞著三隻鐵蝕蠕蟲,還有一隻體型更大的,身體覆蓋著厚厚的鋼片,正是蠕蟲的母體“鋼甲蠕蟲”,口器裡噴著帶著火星的黏液。
拾鐵幫的人也看到了鋼甲蠕蟲,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但鋼甲蠕蟲已經發現了活物,突然噴出一道黏液,正好擊中跑在最後的瘦高個,他慘叫著倒在地上,身體瞬間被腐蝕成一灘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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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了!不然都得死!”拾鐵幫頭目大喊著,舉起獵槍射擊,子彈打在鋼甲蠕蟲的鋼片上,隻留下一道白痕。
陸奇沒有摻和,他的目標是牆角的工具箱。趁著鋼甲蠕蟲被拾鐵幫吸引,他快速衝進去,扛起工具箱就往側門跑。鋼甲蠕蟲察覺到有人搶東西,突然轉身,黏液朝著他的後背噴來。陸奇猛地撲倒在地,黏液打在工具箱上,鐵皮被腐蝕出一個小洞,幸好裡麵的工具沒受損。
“小子,放下工具箱!”拾鐵幫頭目看到他扛著箱子,眼睛都紅了,舉著砍刀追過來。陸奇沒有回頭,抓起地上的油桶砸過去,油桶正好砸在頭目腳上,他慘叫著摔倒在地,瞬間被追來的鐵蝕蠕蟲纏住。
剩下的拾鐵幫成員顧不上工具箱,朝著工廠門口跑。陸奇扛起工具箱,緊隨其後,剛跑出側門,就聽到身後傳來巨響——鋼甲蠕蟲撞塌了控製室的牆壁,朝著他們的方向追來。他沒有戀戰,朝著安全區的方向狂奔,工具箱砸在背上硌得生疼,卻不敢放慢腳步。
跑到安全區門口時,守崗的士兵看到他扛著工具箱,又看到後麵追來的鋼甲蠕蟲,嚇得趕緊拉開缺口讓他進來,然後快速關上臨時閘門。鋼甲蠕蟲撞在閘門上,發出沉悶的巨響,閘門晃悠了幾下,卻沒被撞開。
陸奇靠在牆上喘著氣,放下工具箱檢查——裡麵的扳手、螺絲刀都還在,隻是表麵被黏液腐蝕出幾道劃痕,不影響使用。王瘦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眼睛盯著工具箱,嘴角流著口水:“陸奇兄弟,這工具箱是工廠裡的吧?算公共物資,得交公……”
“我的。”陸奇冷冷地說,扛起工具箱就往自己的帳篷走。王瘦子想攔,看到他手裡的步槍,又縮了回去,嘴裡罵罵咧咧:“不就是個破箱子嗎?至於這麼小氣……”
回到帳篷,陸奇把工具箱放在地上,拿出碘伏處理手臂的傷口。酒精擦在紅腫的皮膚上,疼得他額頭冒汗,卻不敢停——發炎的傷口在末世裡等於死刑。處理完傷口,他開始整理工具,把能用的分類放進帆布包,沒用的扔在帳篷角落,以後能換點零碎物資。
傍晚,小楊抱著個烤紅薯跑過來,偷偷塞進他的帳篷:“陸奇哥,我用兩分工分換的,可甜了!”
陸奇沒動紅薯,隻是看著他:“王瘦子讓你來找我的?”
小楊愣了一下,趕緊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想給你吃的……”他的眼神躲閃,顯然在撒謊。
陸奇把紅薯推出去:“拿走,我不吃。”他知道,王瘦子肯定是讓小楊來探口風,想看看他能不能被拉攏,或者有沒有把工具箱交公的打算。
小楊眼圈紅了,站在帳篷門口小聲說:“陸奇哥,你為什麼總對我這麼冷淡啊?這裡是安全區,不是外麵的荒原,我們可以當朋友的……”
“朋友?”陸奇冷笑一聲,“昨天你還想讓我插隊領粥,今天又來送紅薯,下次是不是要我幫你搶物資?”他見過太多像小楊這樣的人,把“朋友”當籌碼,一旦遇到危險,第一個把對方推出去當誘餌。
小楊被噎得說不出話,抹著眼淚跑了。陸奇看著他的背影,沒有絲毫愧疚。末世裡的“善意”都帶著鉤子,要麼想利用你,要麼想依附你,他不需要這些,獨行才能活得更久。
深夜,帳篷外傳來輕微的敲擊聲。陸奇握緊匕首,掀開帳篷一角——是醫療站的護士,手裡拿著個小紙包,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給你的。”她把紙包塞進來,轉身就走。
紙包裡是幾片消炎藥,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王瘦子要偷你的工具箱,晚上讓巡邏隊的人去。”
陸奇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火堆裡。他早就防著這一手,傍晚整理工具時,故意把沒用的零件放在外麵,把值錢的軸承和彈簧藏在帳篷的夾層裡。至於工具箱,他故意放在帳篷門口,要是真有人來偷,正好給他們個教訓。
果然,淩晨時分,帳篷外傳來腳步聲,不止一個人。陸奇閉上眼睛,假裝睡著。腳步聲在帳篷門口停了下來,有人伸手去拉工具箱的把手,剛一用力,就發出“哎喲”的慘叫——陸奇在工具箱的把手上綁了根細鐵絲,鐵絲上係著幾根生鏽的鐵釘,一拉就會紮到手。
“誰他媽弄的?!”巡邏隊的人罵著,一腳踢在帳篷上。陸奇猛地坐起來,舉起步槍對準帳篷門:“滾。”
外麵的腳步聲瞬間消失了。陸奇放下步槍,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王瘦子想玩陰的,還嫩了點。他打開工具箱,把裡麵的工具重新藏好,然後靠在帳篷壁上,掏出壓縮餅乾慢慢嚼著。
外麵的鋼甲蠕蟲還在撞閘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卻越來越弱,顯然是體力不支了。巡邏隊的人沒再過來,估計是被紮怕了。陸奇看著帳篷頂的破洞,透過洞能看到幾顆星星,和他在荒原上看到的一樣,沒有絲毫溫度。
他知道,王瘦子不會善罷甘休,下次可能會用更陰的招,比如把他的帳篷燒了,或者誣陷他偷了醫療站的藥。但他不怕,大不了就離開這裡,去下一個安全區,或者繼續在荒原上獨行。安全區對他而言,隻是個暫時存放物資、處理傷口的地方,不是家,更不是可以停留的港灣。
天快亮時,他把工具箱裡的舊零件都搬到帳篷外,堆成一堆,上麵壓了張紙條:“換子彈,一個零件換一發。”然後鑽進帳篷,閉上了眼睛。他需要休息,明天還要去廢工廠看看,鋼甲蠕蟲死後,說不定能從它的身體裡找到能強化武器的金屬碎片,那東西在安全區能換不少好東西。
帳篷外傳來幸存者的腳步聲,有人看到零件堆,小聲議論著,卻沒人敢拿——都知道這是陸奇的東西,沒人想惹這個“獨行客”。陸奇聽著外麵的動靜,嘴角沒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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