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苗圃的泥土在星野指尖發燙,她挖開齒輪玫瑰根須時,帶出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和家裡那個藏乳牙的幾乎一模一樣,卻多了道十二齒輪的鎖扣。程野用齒輪樹葉輕輕一撬,盒蓋彈開的瞬間,十二枚乳牙吊墜滾落在地,每枚齒尖都沾著不同顏色的光:青梅色、鐵鏽紅、還有星野最熟悉的,屬於小芽鈴鐺的青銅微光。
“這是……”林晚星突然想起守夜人臨終前的碎片記憶,“二十年前觀測站其實有兩棵時光核心樹,一棵結出了你,另一棵……”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因為鐵盒底層壓著張泛黃的觀測日誌,照片上的繈褓裡躺著個和星野長得一模一樣的嬰兒,腕間胎記卻是逆時針轉動的齒輪紋。
“齒輪收割者是我哥哥?”星野捧著兩枚乳牙吊墜,青梅色的那枚刻著“星野”,帶血的刻著“星夜”——正是守夜人日誌裡被劃掉的名字。更震撼的是,十二枚吊墜對應的齒輪紋,竟和觀測站十二個虛影的胎記一一吻合,原來每個分身都曾擁有過自己的乳牙密鑰。
廢鋼廠的壁畫在程野的手電筒光裡顯形時,所有人都倒吸涼氣。壁畫上十二個守夜人圍著兩棵發光的樹,左邊樹上結著青梅色的齒輪果實,右邊樹上的果實卻滲著血光,樹根處埋著兩個鐵盒,分彆刻著“時光守護者”和“時光收割者”。
“他們當年想同時培育兩個密鑰。”程野摸著壁畫上模糊的字跡,“可收割者的齒輪紋天生逆向,所以守夜人把你們分開,用十二件信物鎖住他的力量……直到你的第十二聲啼哭喚醒了他。”
話音未落,老苗圃的月光突然變成鐵鏽色。齒輪收割者——現在該叫他星夜——正握著帶血的乳牙站在樹影裡,麵具早已摘下,露出和星野如出一轍的眉眼,卻在左眼角多了道齒輪狀的疤痕。“妹妹,你真以為十二聲啼哭是新生?”他笑著晃了晃乳牙,星野項鏈上的吊墜突然開始逆向轉動,“那是咱們乳牙密鑰的共鳴,現在,該打開屬於我的時光羅盤了。”
小芽突然指著鐵盒裡的十二麵小鏡子,每麵鏡中都映著不同的星野:有的戴著青銅麵具,有的捧著帶血齒輪,還有的站在完全倒轉的觀測站裡。星野認出其中一麵鏡子裡的自己,正把青梅蜜澆在鐵鏽色的玫瑰上,花瓣竟慢慢變回了溫柔的青色。
“這些是平行世界的我?”她突然想起53章結尾的鏡像果實,鏡中每個“星野”都握著半枚密鑰,“守夜人爺爺是想讓我們自己選擇,該當齒輪的鑰匙,還是……”
“還是齒輪的主人。”星夜打斷她,掌心的血牙突然發出尖嘯。十二麵鏡子同時碎裂,碎片懸浮在空中組成巨大的羅盤,指針正瘋狂倒轉向“時光收割者”的方向。星野腕間的胎記突然劇痛,她看見銀盒裡的十二顆光珠正在褪色,唯有標號“12”的那顆,還亮著微弱的青梅色。
“用信物穩住羅盤!”林晚星抓起小芽的青銅鈴鐺碎片,發現裂痕裡竟嵌著半枚齒輪密鑰。星野立刻反應過來,把阿徹的青梅露罐、自己的銀發卡全擺在羅盤上,每個信物接觸鏡麵的瞬間,對應的平行世界星野便露出笑容,鏡中齒輪開始順時針轉動。
最關鍵的時刻,星野舉起兩枚乳牙吊墜。青梅色的“星野”吊墜剛貼上羅盤中心,整個老苗圃的影子突然倒轉,鏡中世界的十二個“自己”同時將密鑰掛在時光核心樹上,風鈴般的果實裡,封存的不再是齒輪鎖鏈,而是無數個“早安吻”的溫暖場景。
星夜的血牙在這時“當啷”落地,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腕間的逆向齒輪紋正在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青梅花瓣印。“原來守夜人真正的計劃,是讓我們用信物互相救贖……”他喃喃道,目光落在壁畫角落,那裡畫著個抱著雙胞胎兒女的守夜人,懷裡揣著的正是星野的銀戒和他的血牙。
黎明前最暗的時刻,鐵盒突然發出“哢嗒”輕響。星野打開一看,底層多了張新紙條,字跡是守夜人爺爺的:當第十二麵鏡子映出笑容,齒輪羅盤會分裂成十二顆糖豆——每顆都藏著某個平行世界的“早安吻”,而真正的時光密鑰,從來都在你們互相牽掛的手心裡。
晨霧裡,齒輪玫瑰的根須自動纏成了秋千架,小芽歡叫著蕩上去,鈴鐺碎片在晨光中變成了漂亮的齒輪掛飾。星野摸著腕間不再發燙的胎記,突然發現星夜不知何時不見了,隻有地上留著枚刻著“星夜”的青梅色吊墜,齒尖的血跡竟變成了糖霜的紋路。
“媽媽,今天要給花店做青梅糖霜蛋糕嗎?”她晃著銀盒裡重新發亮的光珠,發現每顆光珠裡都多了個小小的身影——正是平行世界裡的十二個分身,此刻正隔著光霧對她笑。
而在城市最遠的廢鋼廠,星夜摸著口袋裡的糖霜吊墜,嘴角勾起釋然的笑。他背後的時光核心樹,原本血紅色的果實正在轉青,枝椏間新長出的齒輪風鈴隨風輕響,送來的不是鐵鏽味,而是記憶裡媽媽做的青梅蜜餞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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