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翻過來布偶,發現背麵縫著個小口袋,裡麵裝著張照片——是個小女孩坐在織布機前,手裡舉著個布偶,跟他們手裡的這個一模一樣,旁邊站著個小男孩,正往她嘴裡塞奶糖,小男孩的手腕上,戴著個銀鐲子。
“這是……”林晚星的聲音有點抖,“是秦晚星和程爺爺小時候?”
程野的手指拂過照片上的小男孩,突然笑了:“難怪秦爺爺總說我小時候嘴笨,跟他一個樣。”
倉庫外突然傳來秦硯的大嗓門:“野哥!星星!你們在哪兒呢?我找到個驚天大秘密!”
林晚星和程野跑出去,就看見秦硯抱著個箱子,氣喘籲籲地站在老槐樹下,箱子裡全是老照片,還有個錄音機,跟青海湖服務區發現的那個一模一樣。
“你們看這個!”秦硯舉著張照片,手都在抖,“這是我爺和秦奶奶的結婚照!背景就是這個倉庫!你看秦奶奶手裡的花束,是不是跟星星現在背的帆布包一個花紋?”
林晚星湊過去一看,還真是。照片裡的秦奶奶穿著紅裙子,手裡舉著束格桑花,花束上的絲帶繡著格桑花,跟她帆布包上的花紋分毫不差。照片背麵寫著日期:1980年7月20日——是程野的生日。
“原來秦爺爺是在程野生日這天結婚的,”林晚星突然想起秦晚星日記裡的話,“歸墟河的水會記住所有重要的日子。”
程野突然指著秦硯手裡的錄音機:“這個能響嗎?”
秦硯趕緊按下播放鍵,裡麵傳出秦守山的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年輕時錄的:“晚星丫頭總愛偷藏我的奶糖,說要留給戴銀鐲子的丫頭;程小子嘴硬,明明喜歡卻不說,得讓丫頭主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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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突然停了,傳出“哢噠”一聲,像是有人把磁帶倒了回去。林晚星把磁帶取出來,發現裡麵夾著張紙條,是秦奶奶的筆跡:“傻小子,喜歡就告訴丫頭,歸墟河的石頭都聽著呢。”
程野的臉騰地紅了,搶過紙條就往兜裡塞,卻被林晚星按住了手。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小聲說:“程野,我也喜歡你,歸墟河的水聽見了嗎?”
程野的喉結動了動,突然把她往懷裡拉了拉,聲音有點抖:“聽見了,我也聽見了。”
老槐樹突然“嘩啦”一聲,落下好多槐花瓣,落在他們的頭發上、肩膀上,像撒了把星星。黑貓蹲在旁邊,用爪子扒拉著地上的花瓣,拚出個小小的愛心,裡麵躺著顆奶糖。
“快看!”林晚星指著愛心笑,眼淚掉在奶糖上,突然覺得指尖有點熱,低頭一看,銀鐲子正在發燙,內側的“林”字和“程”字旁邊,多了個小小的格桑花圖案。
秦硯舉著手機拍個不停,突然“我去”一聲:“你們看時間!今天是6月1日!秦晚星日記裡寫的,程野偷她奶糖的那天!”
林晚星掏出手機一看,還真是。屏幕上突然彈出條短信,是陌生號碼發來的,隻有張照片——青海湖邊,秦爺爺和秦奶奶坐在格桑花叢裡,手裡舉著兩個奶糖,糖紙印著“生日快樂”,背景裡的歸墟河,水麵上漂著好多格桑花,拚成了“6.1”的形狀。
“秦爺爺也太浪漫了吧!”林晚星把照片設成屏保,突然發現照片裡的格桑花叢中,藏著個小小的稻草人,穿著她的裙子,旁邊的稻草人穿著程野的衝鋒衣,背後分彆寫著“星”和“程”字。
“他們肯定在看著咱們呢,”程野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了,“就像看著小時候的他們。”
太陽升到頭頂的時候,他們把倉庫裡的花盆都搬到了老槐樹下。格桑花在陽光下開得更旺了,深紫色的花瓣上沾著槐花,粉白色的花瓣上落著蝴蝶,藍蝴蝶的翅膀上沾著銀粉,跟母礦碎塊一個顏色。
秦守山提著竹筐走過來,往他們手裡塞了個布包:“丫頭,秦奶奶讓我給你帶的,說織毛衣的時候用得上。”
布包裡是團毛線,深紫色的,跟耐寒的格桑花一個顏色。林晚星剛接過來,就發現毛線裡裹著個東西——是枚銀戒指,上麵刻著歸墟河的圖案,跟程野給她的那枚是一對,內側刻著個小小的“星”字。
“秦奶奶連這個都準備好了!”林晚星把戒指戴在手上,跟程野的戒指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會在一起?”
秦守山笑了,往程野手裡塞了把鐮刀:“去,把那邊的格桑花枝剪點下來,秦奶奶說要插在丫頭的窗台上,說這樣夢裡就能聞到青海湖的味道。”
程野剛走,秦守山突然湊到林晚星耳邊,小聲說:“丫頭,程小子那枚戒指,是他攢了三個月工資買的,在青海湖就想給你了,一直沒敢。”
林晚星的臉突然紅了,看著程野在花叢中忙碌的背影,陽光灑在他身上,像鍍了層金邊。她突然想起秦晚星日記裡的最後一句話:“歸墟河的春天會遲到,但從來不會缺席。”
“秦爺爺,”林晚星突然說,“我們明年還去青海湖,帶著新織的毛衣,還有開滿全城的格桑花照片,好不好?”
“好,好,”秦守山笑得眼睛眯成條縫,“到時候讓秦奶奶給你們做奶糖,甜到心坎裡。”
黑貓突然“喵”了一聲,往倉庫裡跑。林晚星跟過去一看,織布機上的布已經織出了好長一截,上麵是青海湖的圖案,湖邊站著兩個小人,手牽著手,身邊圍著好多格桑花,花叢裡藏著顆奶糖,糖紙上寫著:“歸墟河的約定,永遠有效。”
程野抱著剪好的花枝走進來,看見織布機上的圖案,突然紅了眼眶。他走到林晚星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銀鐲子和戒指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倉庫裡傳出老遠。
“走吧,”程野的聲音有點啞,“把花枝插在你窗台上,秦奶奶說的,這樣就能夢見青海湖了。”
林晚星點點頭,抱著毛線球往外走,黑貓跟在她腳邊,嘴裡叼著那個布偶。陽光透過倉庫的窗戶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格桑花的影子,像無數隻小手在招手。
走出老紡織廠的時候,林晚星回頭看了一眼,秦守山還站在老槐樹下,身影慢慢變得模糊,像融進了漫天的槐花瓣裡。倉庫的門輕輕關上了,織布機的聲音隱約傳來,像誰在哼著歸墟河的歌謠。
程野推著自行車,林晚星走在他旁邊,手裡捧著格桑花枝,花瓣蹭著她的臉頰,癢癢的,甜甜的。黑貓蹲在車筐裡,尾巴尖掃著奶糖罐,罐裡的母礦碎塊轉得正歡,把陽光折成星星,落在他們的影子上。
“程野,”林晚星突然說,“我們今天晚上織毛衣吧,秦奶奶說織完了就能長出春天。”
程野的腳步頓了頓,沒說話,耳根卻紅了。林晚星看著他的側臉,突然覺得,歸墟河的春天,其實早就來了,就藏在奶糖的甜味裡,藏在格桑花的香氣裡,藏在他紅撲撲的耳根和沒說出口的喜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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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小區門口的花店時,胖阿姨突然朝他們喊:“丫頭!你們種的格桑花出名啦!好多人來問在哪兒買的,我說這是歸墟河來的花,能開出春天呢!”
林晚星笑著朝她揮手,銀鐲子在陽光下閃得耀眼。她突然指著天邊喊:“程野你看!那朵雲像不像顆奶糖?”
程野抬頭看了一眼,確實像。他突然停下腳步,從兜裡掏出顆奶糖,剝開糖紙遞給林晚星,糖紙印著青海湖的圖案,背麵寫著行小字:“歸墟河的奶糖,甜到下一個春天。”
林晚星把奶糖放進嘴裡,甜香味在舌尖散開,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熱。她知道,不管冬天有多冷,隻要心裡有糖,有格桑花,有身邊的這個人,歸墟河的春天就永遠不會缺席。
黑貓突然“喵”了一聲,往車筐裡縮了縮。林晚星低頭一看,它正把那顆布偶抱在懷裡,像在守護著什麼寶貝。陽光灑在布偶的臉上,粉白相間的花瓣微微動了動,像在微笑。
“你看,”林晚星碰了碰程野的胳膊,“它也在等春天呢。”
程野握緊了她的手,慢慢往前走。自行車碾過滿地的槐花瓣,發出沙沙的響,像歸墟河的流水聲。遠處的天際線上,晚霞正慢慢鋪開,粉的紫的紅的,像打翻了的格桑花顏料,把天空染成了甜甜的顏色。
林晚星突然想起秦奶奶說的,心裡有糖,花就不會謝。她看著身邊的程野,看著車筐裡的黑貓,看著手裡的格桑花枝,突然覺得,這個春天,好像比任何時候都要甜。
明天,格桑花會繼續長高,毛線會織成毛衣,歸墟河的約定會在城市的每個角落開花,就像所有未完待續的故事,永遠都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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