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塵被那股力量掀飛出去,摔在石台上,後背撞上冰冷的岩麵,悶響一聲。
他沒立刻起身,隻是撐著地麵,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唇角血絲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砸出一小點暗紅。
墨鳶瞳孔一縮,下意識要衝過去,卻被一道驟然亮起的光紋攔住去路。
那光如刀刃般橫在半空,微微震顫,像是警告。
“彆動。”秦無塵抬手,聲音低啞卻清晰,“它認動靜。”
時渺靠在石柱邊,指尖剛凝聚起一絲波動,便覺胸口發緊,像是有東西在往裡壓。
她咬牙收回手,喘了口氣:“靠近就會觸發封鎖……這不是陣法,是活的規則。”
秦無塵慢慢坐直,將玄鐵匕首從岩壁拔下,輕輕放在膝上。
刀身還帶著方才那一擊的餘震,微不可察地顫著。
他低頭看著手腕內側的金色印記,那痕跡正緩緩褪熱,仿佛剛才的共鳴隻是錯覺。
他閉上眼。
不是回想係統提示音,也不是模擬符文節奏。
他把自己拉回三年前那個雨夜——荒山破廟,族脈測試失敗,眾人嘲笑聲中,他蜷在角落,忽然聽見腦海裡響起第一道任務提示。
那種感覺,像是一根線,從混沌深處垂下來,隻纏住了他一個人。
他不再調動靈力,也不催動經脈,而是讓體內那股最原始的氣息,順著當初生成的路徑,一點點流向左手腕。
金色印記微微一跳。
與此同時,符文陣中心的光輪輕輕晃了一下,像是水麵被風吹皺。
但下一瞬,三道鎖鏈狀的光紋憑空浮現,交叉封住陣心。
一股壓迫感撲麵而來,秦無塵猛地睜眼,識海如同被針紮過,劇痛襲來,額頭冷汗滑落。
“不對。”墨鳶盯著那三道光紋,聲音繃緊,“羅盤顯示這是‘封印咒’殘式,和天機閣禁典裡的記載對得上。它不是拒絕你,是在防你強行接管。”
“防我?”秦無塵抹了把臉,呼吸略沉。
“你看它的律動。”墨鳶強撐著站直,將千機羅盤舉到眼前,“每次你試圖引動係統本源,它的反應就像在對抗入侵者。這層寶庫不看你是不是宿主,而是看你能不能證明——你是主導者,不是容器。”
秦無塵沉默片刻,忽然鬆開握著匕首的手,任其橫放於腿上。
他雙手攤開,掌心朝上,整個人放鬆下來,不再有任何攻擊姿態。
“我不是來搶你的。”他低聲說,像是自語,又像是對著某個看不見的存在說話,“我是來拿回原本就該屬於我的東西。”
話音落下,他指尖一挑,逼出一滴精血,緩緩落在地麵畫出的符文輪廓上。
血珠觸地,並未散開,反而泛起一圈金光漣漪,像是落入靜湖的石子。
整座符文陣猛然一頓,所有流轉的紋路停了一息,比前兩次更久。
墨鳶眼神一亮:“有效!”
可還沒等她說話,那三道光紋再次收緊,封鎖更加嚴密。
符文陣邊緣浮現出細密裂痕般的紋路,隨即愈合,像是某種防禦機製正在升級。
秦無塵臉色發白,剛才那一滴血耗去不少神魂之力。
他靠在石台邊緣,喘了幾口氣,抬頭望著那不斷旋轉的光輪。
“它知道我在試探。”他說,“但它不肯信我。”
“也許它需要的不是證明,是選擇。”時渺忽然開口,聲音虛弱卻清晰,“就像你說的,契合度不是模仿,是共鳴。你得讓它明白,你要走這條路,不是因為係統讓你走,而是你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