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秦國地界的刹那,秦政腳下的土地驟然傳來一陣滾燙的共鳴。那股在邯鄲城隻能勉強撬動石板的地脈之氣,此刻竟如奔騰的江河般湧入四肢百骸,與他體內的玄黑龍氣交織纏繞。他低頭望去,視野裡的秦國疆域上,無數道粗壯的玄黑色氣運如巨龍般盤踞,與天際的紫微星遙相呼應——這是屬於嬴氏的王氣。
“先生,前方便是函穀關。”身旁的俠客陳馳低聲提醒。他本是趙國境內的流民,被秦政所救後便誓死追隨,此刻望著那座雄奇的關隘,眼中滿是敬畏。
秦政抬眼,函穀關的城牆上,守將頭頂的氣運呈赤紅色,雖有戾氣卻無反骨。他指尖輕叩馬鞍,一縷地脈之氣順著馬蹄滲入大地,瞬間便“聽”到了關內三萬守軍的呼吸節奏——戒備森嚴,卻無殺意。
“出示信物。”關隘下的衛兵攔住去路,目光在秦政一行人身上掃過,帶著審視。當看到陳馳遞上的那枚刻著“秦”字的玄鐵令牌時,衛兵的眼神頓時變了,雖仍有疑惑,卻已側身放行:“公子稍候,末將這就通報關內。”
穿過函穀關的那一刻,秦政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力量又暴漲了幾分。鹹陽方向,一團磅礴的紫黑色氣運直衝雲霄,邊緣卻纏繞著絲絲縷縷的灰敗——那是秦王嬴異人的氣運,強盛中透著病氣。
“看來,父王的身體比記憶中更差。”秦政眸色微沉。原主的記憶裡,秦王嬴異人早年在趙國為質,歸國後雖登臨王位,卻一直被權臣呂不韋掣肘,身體早已被酒色掏空。
行至鹹陽城外三十裡的驛站時,陳馳突然收到一封來自趙國的密信。信是之前留在邯鄲的眼線所發,提及趙國近日炸開了趙武靈王的疑塚,從中出土了一尊三足青銅鼎,鼎身刻滿詭異紋路,卻在運送途中遭不明勢力劫奪,如今下落不明。
“趙武靈王墓?”秦政指尖摩挲著粗糙的麻紙,忽然想起邯鄲城地脈中那道異常活躍的古氣,“陳馳,備一份厚禮,去見驛站旁的黑石坊主。”
那黑石坊主是秦國地下勢力的頭目,專做古董黑市生意,頭頂纏著暗金色的氣運,顯然藏著不少秘密。三日後,坊主親自送來一個沉重的木箱,打開時,一尊布滿銅綠的三足鼎赫然在目——正是趙武靈王墓出土的青銅鼎。
“此鼎入手有龍鳴之聲,小的不敢私藏。”坊主額頭冒汗,眼神卻瞟向秦政腰間的玉佩。那玉佩是用秦地玄鐵所鑄,刻著地脈符文,正是地下勢力眼中的通行證。
秦政指尖剛觸碰到鼎身,一股蒼老磅礴的氣息便順著手臂湧入腦海。鼎身的紋路突然亮起金光,在虛空投射出無數篆字,組成一篇殘缺的古文——《地脈引龍訣》。
“天地有脈,其形如龍,引氣入體,可窺乾坤……”他逐字研讀,渾身的血液竟開始沸騰。這殘篇記載的,竟是操控地脈龍氣的法門!文中提及,地脈深處藏著九條隱龍,若能引龍氣入體,可聚天下氣運,成就無上霸業。
“原來如此。”秦政撫過鼎底的凹槽,那裡刻著半幅秦地輿圖,標注著三條主要地脈的走向,“趙武靈王果然不簡單,竟能發現這等秘辛。”
當夜,秦政便在驛站後院盤膝打坐,按照《地脈引龍訣》的法門運轉內力。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玄黑龍氣與地麵的地脈產生了奇異的共鳴,鼎身投射的篆字化作流光鑽入眉心,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整個關中平原的地脈分布圖——八百裡秦川下,三條土黃色的巨龍正緩緩蠕動,正是殘篇中記載的“渭水龍”“秦嶺龍”“涇河龍”。
“起!”他低喝一聲,按照訣法引導地脈之氣。驛站院子裡的青石突然全部懸浮而起,在月光下組成一條盤旋的石龍,龍口竟能噴出淡淡的霧氣。
陳馳看得目瞪口呆,這等神通已遠超凡俗認知。
就在這時,一隊黑衣騎士攔住了去路。為首之人麵白無須,眼神陰鷙,頭頂的氣運呈灰黑色,像一團化不開的濃痰——是呂不韋的門客,中大夫陽泉君。
“奉相邦令,特來迎接質子殿下。”陽泉君皮笑肉不笑地拱手,目光卻像毒蛇般在秦政身上遊走,“隻是相邦有令,殿下剛歸秦,需先在驛站休整三日,待沐浴更衣、去除趙人氣息後,方可入宮麵聖。”
這話看似恭敬,實則是在羞辱——將他視作沾染了汙穢的趙人。
陳馳等人頓時怒目圓睜,手按在了腰間的兵器上。秦政卻抬手製止了他們,目光落在陽泉君頭頂那團灰黑氣運中隱隱浮現的死氣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弧:“相邦美意,政,心領了。”
他竟應下了?陽泉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冷笑一聲:“殿下識時務便好。驛站已備好‘薄禮’,請吧。”
驛站內的陳設看似奢華,卻處處透著陷阱:
茶具裡摻了慢性毒藥
被褥上縫著細如牛毛的針
伺候的仆役,頭頂都帶著若有若無的凶煞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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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踏入房間的瞬間,便已將這些儘收眼底。他運轉《地脈引龍訣》,指尖在茶具上輕輕一拂,一縷地脈之氣滲入瓷杯,杯底的毒藥瞬間凝結成塊,沉入杯底;再看那被褥,他隨手一揚,無形的氣勁便將那些毒針震落在地,發出細微的脆響。
“這些手段,未免太拙劣了。”秦政坐在榻上,對陳馳道,“去查查陽泉君最近的動向,尤其是他與成蟜公子的往來。”
成蟜,秦王的另一個兒子,也是呂不韋暗中扶持的棋子。看來,他剛回秦國,就已經成了某些人眼中的釘子。
深夜,驛站外傳來一陣輕微的異動。秦政睜開眼,氣運之眼中,三個黑衣人影正貼著牆根潛行,他們頭頂的死氣比陽泉君的更濃——是死士。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隻是按照《地脈引龍訣》的法門,屈指在地麵輕輕一點。那三人腳下的青磚突然下陷半寸,露出裡麵交錯的尖刺。慘叫聲未及出口,便被泥土無聲無息地吞噬。
“用大地之力處理屍體,倒是乾淨利落。”秦政站起身,走到窗邊。鹹陽城的方向,那團紫黑色的王氣忽明忽暗,像是風中殘燭。他能感覺到,一場圍繞著王位的暗流,正在這座古都裡洶湧。
三日後,呂不韋的親筆信送到了驛站。信中言辭懇切,說已為他安排好入宮事宜,讓他明日辰時在宮門外等候。
“相邦倒是比想象中沉得住氣。”秦政將竹簡湊到燭火上點燃,看著它化為灰燼,“陳馳,備好車駕。明日入宮,該讓鹹陽城的人,重新認識一下嬴政了。”
次日清晨,秦政換上一身玄色錦袍,腰間懸著一柄古樸的青銅劍。鏡中的少年麵容尚帶稚氣,眼神卻已如深潭般深邃,玄黑色的氣運在他周身緩緩流淌,比三日前凝實了數倍。他按照《地脈引龍訣》運轉內力,能清晰地“看見”鹹陽宮下那條最粗壯的地脈,正發出渴望被喚醒的嗡鳴。
鹹陽宮的朱漆大門前,早已停滿了各式馬車。當秦政的馬車抵達時,立刻引來無數目光。
“那就是從趙國逃回來的質子?”
“聽說他在邯鄲像條狗一樣,怎麼突然敢回來了?”
“看他這樣子,倒有幾分王室氣度……”
議論聲中,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帶著一群門客走了過來,正是秦王的另一個兒子,成蟜。他頭頂的氣運呈淡紫色,卻虛浮不定,顯然是外強中乾。
“喲,這不是我那在趙國吃儘苦頭的兄長嗎?”成蟜故意提高了聲音,語氣裡滿是譏諷,“聽說你是從邯鄲的狗洞裡爬出來的?身上的騷臭味還沒洗乾淨呢,就敢來見父王?”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哄笑。
秦政抬眼,目光平靜地落在成蟜身上:“王弟說笑了。比起在鹹陽城裡養尊處優,不知民間疾苦,政倒是覺得,在邯鄲的日子,更能看清人心。”
“你!”成蟜被噎得臉色漲紅,他沒想到這個昔日任人欺淩的質子,竟敢如此頂撞自己。
就在這時,宮門緩緩打開。一名老內侍走了出來,尖聲道:“秦王有旨,宣秦質子嬴政覲見——”
成蟜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秦政在無數複雜的目光中,昂首踏入那座象征著秦國最高權力的宮殿。
宮殿深處,秦王嬴異人的病榻前,呂不韋正垂手站立。聽到內侍的通報,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終於要來了嗎……就讓老夫看看,這個從邯鄲逃回來的質子,到底有幾分斤兩。”
而此刻的秦政,正一步步踏上鹹陽宮的玉階。他運轉《地脈引龍訣》,腳下的地脈之氣如潮水般湧來,與他體內的力量共鳴。氣運之眼已穿透重重宮牆,看到了病榻上那團搖搖欲墜的王氣,看到了朝堂上那些或忠誠或奸佞的麵孔,看到了隱藏在暗處的刀光劍影。
他知道,從踏入這座宮殿開始,屬於他的博弈,正式開始了。而《地脈引龍訣》,也將是他最鋒利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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