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棠根本沒有絲毫猶豫。
“我對公子的真心,那還用說嗎?日月為證,天地可鑒,堅若金石,赤誠如火,縱經風霜雨雪,亦無半分移改!”
“因為公子秉性清正,純厚端方,明達仁善,德才兼備,懷聖賢之風,行君子之事,能認識公子,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
話落,她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壓低了些:“您放心,我肯定是一直追隨著您的。”
縱然知道這不過是她在阿諛奉承,但裴景衡的心情,竟真的好了些。
被她這樣充滿仰慕地看著,他心下一動,竟有些衝動。
想要問她,那你可願入東宮,一輩子與我相依相隨?
結果話還沒出口呢,就見她湊近了些,小聲開口。
“殿下,看在臣女待您這麼真心的份兒上,您可一定要多多提拔臣女父兄啊。”
裴景衡:“……”
心中升騰起來的那一點衝動,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麵無表情:“那你待我真心,到底是因為我值得,還是為你父兄?”
“都有啦。”
江明棠嘿嘿一笑,又拍了個馬屁:“若非公子當初慧眼識珠,提拔兄長,我也不會結識公子這般神仙人物。”
聞言,裴景衡更不想跟她說話了。
這不還是為了她父兄嗎?
唉。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裴景衡輕輕搖了搖頭,轉身往前走去。
劉福也暗暗歎氣。
江小姐如此聰慧的人,怎麼在情事上,就是不開竅,能把路走窄成這樣?
太子妃的父兄,殿下肯定是要提拔的呀。
屆時,哪兒還用得著她這麼阿諛奉承?
還有,殿下雖然看著溫和,實際上待人總是疏離的。
尤其是遇上那些貴女,連三句話都說不了。
結果殿下對江小姐的特殊,她是一點沒感覺到啊。
愁人,太愁人了。
長街之上,裴景衡行在最前方。
他身後,跟著劉福跟江明棠。
她小聲道:“劉管家,公子剛才還笑了,現在好像心情又不好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嘛?”
劉福:“……”
太妙了。
她還敢問。
對上江明棠純然的目光,劉福還是選擇了回話:“可能是公子覺得,一個人行在前頭,有些孤單,江小姐不如上前去陪著他?”
“啊?我嗎?”
江明棠不解:“你為什麼不去啊?”
劉福:“……小人不如江小姐會說話,無法開解公子愁緒。”
“可是公子現在心情不好唉,我要是過去說錯了話,他對我生氣怎麼辦?”
“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
……
聽著身後兩人的嘀咕聲,裴景衡腳步漸緩,最終停在了原地。
算了,還是不要跟木頭生氣了。
他心下這麼想著,正要把人叫過來,忽地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裴景衡抬眸,便見一位女子正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奉上一枚香包。
民間未嫁女子不似貴女含蓄知禮,也沒那麼多講究,春日踏青若是看見了俊俏郎君,便會送上香包或者花囊。
若是郎君同樣有意,收下香包,便能成就一樁美滿姻緣。
毫無疑問,即便拋開出身,裴景衡也是萬分出眾,極為俊俏的郎君,有人送香包,再正常不過。
從前出遊,他也遇到過這種事,都是淡淡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