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還是喪到沒邊的安靜!
劉據披頭散發的坐地上搖頭,整個人像是被罵泄氣了一樣,沮喪無比。
有,全都有!
他還能監國,他還能直接乾涉丞相府政務,他還能任命官員,他還能直接頒布政令,他甚至還能裁決廷尉事務。
可沒有了,現在全都沒有了。
光祿勳雖是九卿,卻同時擁有著政令和軍事權,越過丞相府辦事。
丞相府的政務他就算是批閱一千條一萬條,到光祿勳,到父皇那兒,都是不讚成,不同意,不批準。
他任命的官員叫任人唯親,沒有才能,父皇任命的官員就是雄才大略,萬中無一的乾才。
他處理的廷尉裁決就是過於寬厚,後患無窮。
現在的他做什麼錯什麼,問句父皇安好,都要被責罵幾句,說他是不是盼著父皇早點死。
“的確,那蘇文就是一個小黃門,這樣的小黃門在未央宮中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就是這個小黃門,一句輕飄飄的讒言,父皇連問都不問,就把孤禁足三天。”
“孤能如何?又當如何?”
劉據沮喪的悲痛搖頭,很是痛苦,也很煎熬,整個人同樣在失去中一遍一遍問自己。
“曾經,父皇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直言於孤,朕當其勞,以逸遺汝,不亦可乎!”
“現在,父皇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直言於孤,子不類父!”
“孤能如何,孤又當如何?”
劉據掉下來了小珍珠,人真的在發瘋!
一種癲狂的樣子。
“父皇寵愛老五,寵愛老六,甚至去封地的老二老三都噓寒問暖,但唯獨孤,父皇讓蘇文監視孤的一舉一動,寧願信一個小人的讒言也不聽孤半句解釋,孤能如何,孤又當如何?”
史高聽了半天喪氣話,沒有半點同情,反而沉聲問道:“殿下可知,陛下此時此刻,最希望殿下做的事,是什麼?”
劉據席地坐著,不想讓淚水湧出眼眶的眼神,抬頭掩飾著痛苦之色的詢問:“是什麼?”
史高側身指著殿門,盯著劉據,近乎癲狂的吼道:“走出去,走出大殿。”
往外再跨出一步,回頭再次吼道:“走出去,走出太子宮。”
繼續跨出一步,回頭再次吼道:“走進去,走進未央宮。”
史高一步一步的要把地板磚踩碎,嗵嗵嗵的聲音在大殿內產生回音的站在殿門口:“走進石渠閣,走進天祿閣,走進壽成殿,走進宣室,走進未央殿,走進中央官署。”
“在建章宮外振臂高呼,孤是太子。”
“在北軍軍營裡高呼,孤是太子。”
“在金馬門外練兵。”
“提著刀,帶著人,戴上遠遊冠,穿上冕服,走進昌邑王府,告訴昌邑王,孤是太子。”
“走進李廣利府,告訴他,孤是太子。”
“殿下,站起來,走,就這樣跟著臣走,走到未央宮的最高處,麵朝長安城,喊出來,孤是太子!”
“麵朝宣室,喊出來,孤是太子。”
“殿下是大漢太子劉據,未來大漢唯一的皇帝,誰敢搶,誰敢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