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栗都尉陛下不會允許殿下插手,這個就彆想了。”
“大司農屬官有三個官職,鹽官,鐵官,上計吏,這是三個涉及賦稅核心官署,分布在所有郡縣,由大司農直接管轄。”
“而殿下輕徭薄賦的政令,隻能下達給各郡太守,由太守執行各郡分配和征收賦稅政令!”
“這隻是下行政令,下麵執不執行殿下都無法左右,更何況這裡麵還有一個上計製度。”
“搞定大司農卿,殿下的輕徭薄賦政令頂多執行到十分之三!”
“搞定郡守縣令,輕徭薄賦的政令可以執行到十分之五!”
“搞定搜栗都尉,輕徭薄賦政令可以執行到十分之七!”
“搞定郡國計相,輕徭薄賦的政令可以執行到十分之九。”
“搞定鄉嗇夫,輕徭薄賦的政令方能按照殿下的意願執行。”
史高一點也不怕打擊劉據的笑了笑:“而殿下一個都沒有搞定,就下達政令,該收的還在收,隻是殿下不知道而已!”
“孤知道,孤全部都知道啊,可孤!”劉據聽著麵色沮喪,垂頭喪氣的席地而坐,愁眉苦臉起來:“孤沒辦法啊!”
“上麵父皇給孤使絆子,今天撤掉孤任命的郡守,明天撤掉孤任命的縣令,下麵就沒有人聽孤的了。”
“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殿下沒有想過嗎?”史高也是愁眉苦臉。
“父皇對孤不滿意?衛氏在太子宮的勢力太大?孤保不住那些聽孤政令的臣子?”劉據一連問出三個問號的盯著史高。
要是知道,也不可能會是如今這般局麵。
“在朝堂與陛下對弈的前提,一是賦稅!二是軍功!除此之外,什麼民生,什麼效忠於誰,什麼賢良才能,什麼禮法宗族,都是表象!”史高搖頭,極為認真盯著劉據:“殿下要看清楚,桑弘羊代表著商人,所以此人穩坐大司農,以鹽鐵稅為根基,收取賦稅。”
“霍光代表著公卿大夫,所以此人穩坐光祿勳,成為陛下近臣。”
“上官桀代表著拳頭,公孫賀代表著寬厚念舊,李廣利代表著外戚,張安世代表著酷吏蒙蔭。”
“三公九卿,封疆大吏,每一個都是陛下的意誌延伸。”
“孤呢?”劉據眉頭緊皺,麵色漸沉。
“殿下代表著陛下的未來,大漢的未來,所以陛下要把自身擁有的特性,強加在殿下身上。”史高很無情的說出了這句話。
劉據渾身一冷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麼多年他是一點一點看著父皇在那龍椅上麵殺伐果斷,殺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劉據吞了一口唾沫,極其艱難的搖頭:“難道要孤也重走一遍父皇的老路?”
史高長呼一口氣,沒有講什麼大道理,輕聲細語道:“對殿下而言,圍繞朝廷賦稅和國家安全,把陛下的布局,照貓畫虎的畫一遍!”
“陛下的十二道文書,就是在架著殿下上桌對弈,以前的殿下隻是和蘇文這種小黃門鬨鬨脾氣,現在對殿下而言,要兌子謀勢。”
“還是那句話,殿下隻有掌握了一部分國家財政,才有資格上桌談判。”
“殿下若是手握一百萬石糧,趾高氣揚的站在未央大殿,指著陛下的鼻子罵陛下窮兵黷武,殿下再看看,陛下會不會反駁殿下一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