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感慨了半天,又想起了啥,對他婆娘說道:“對了,上次分的肉,你給俺單獨留出一條最好的野豬後腿來,用油紙包好了。”
“再把那張狼獾皮也給俺找出來,那玩意兒辟邪,是個好東西。”
“等過兩天雪小點,俺得親自給王強家送過去。”
“他救了俺們那麼多人的命,光多分那點東西,不夠意思,太薄了!咱老李家雖然窮,可不能乾那忘恩負義,讓人戳脊梁骨的事。”
“你放心吧,早給你留出來了,就等你開口呢。”
李老三婆娘笑著說道,她從炕梢的櫃子裡,把那用好幾層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豬後腿,和那張已經處理得差不多的狼獾皮都給拿了出來。
“是該去謝謝人家,做人得知恩圖報,不能讓人家覺得咱們靠山屯的人,都是些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李老三看著那條肥碩的豬後腿,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點東西,雖然比不上人家救命的恩情,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他心裡頭盤算著,等送完了東西,還得跟王強那小子好好嘮嘮。
這小子,是個能成大事的人,跟他搞好關係以後準沒錯,說不定,以後還得指望著他帶著大夥兒過好日子呢。
......
王強家。
那兩張獸皮,經過這些天的揉搓、晾曬,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那張熊皮,被王強拾掇得又大又完整,皮板子柔軟得跟綢緞似的。
那身黑毛油光發亮的,往堂屋的八仙桌上一鋪,黑壓壓的一大片,瞅著就氣派,摸上去又軟又暖和。
那張野豬皮,也被蘇婉用刮刀刮得乾乾淨淨,皮子雖然沒熊皮那麼厚,但勝在結實耐磨。
蘇婉已經盤算著,用這皮子給王強做雙過冬的棉鞋,再做個坎肩,下江的時候穿,肯定抗風,不沾水。
“強子,你看這熊皮要是拿到縣裡頭能賣不少錢吧?”
蘇婉一邊用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那光滑的熊毛,一邊滿眼放光地問道。
“那肯定的。”
王強正坐在炕沿邊上,用一根韌性十足的柳木條,削著一把新的弓。
他頭也不抬地說道,“這玩意兒,是好東西,在城裡頭金貴著呢。”
“不過現在天冷路不好走,先放著,不著急。”
“等到了年跟前兒,縣裡麵該開老集了,到時候拿到老集上去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咱就有錢蓋新房了,蓋青磚大瓦的!”
兩人正說著對未來的打算,院子外頭,忽然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還有人吵吵嚷嚷的聲音,跟一群烏鴉在叫喚似的。
王強眉頭一皺,那削木頭的手停了下來,他站起了身,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蘇婉也停下了手裡的針線活,緊張地看著他,那剛舒展開的眉頭又鎖了起來。
“砰!砰砰!砰!”
院子的大門,被人拍得震天響,那力道,比上次李秀秀來的時候還大,跟要拆房子似的。
“王強!開門!快開門!”
“王家兄弟!出來說句話啊!彆在裡頭裝死!”
外頭,七嘴八舌的,喊什麼的都有,那口氣衝得很,好像王強欠了他們多少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