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把腳一搭,大大咧咧的,除了打獵他其餘時間都很放鬆。
“強子兄弟,你就是心太善!”
“對付那種人就不能給他們臉,你今天給他留後路,他明天就敢在你背後挖坑!”
“要我說,直接給他崩了!”
李老三再點上煙,吧嗒又抽了一口:“咱們是啥人?是獵人!獵人手裡頭有啥?有家夥!”
“這村裡頭,你最不能惹的就是鐵匠和獵人,一個手裡有火,一個手裡有槍!”
“他劉大膀子再橫,他橫得過槍子兒?”
“他也就是看強子兄弟你脾氣好,不想跟他一般見識,這要是落到俺跟武子手裡,哼,”
李老三從鼻孔裡哼出一股子煙,
“不給他身上留個窟窿眼兒,都算他祖墳上冒了青煙!”
“不過......”
他轉頭看著王強,那眼睛裡頭透著欣賞。
“俺倒是覺得,強子兄弟這事兒辦得敞亮,辦得漂亮!”
王強被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哪有那麼邪乎,都是瞎琢磨的。”
“不過,三哥說得對,”
王強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
“對付這種人,你就得讓他怕,光講道理是沒用的,你得讓他知道,你的道理比他的拳頭硬。”
“不然,他今天敢上門要肉,明天就敢上門要人。”
“他娘的!聽你們這麼一說,俺這心裡頭的火又上來了!”
張武把碗裡的熱茶一口灌了:“強子!你跟哥說句實話,是不是覺得不解氣,隻要你吱一聲!哥現在就去他家,把他那兩條腿給卸了,給你當柴火燒!”
他這話說得是殺氣騰騰,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就是!”
李老三也跟著起哄,往煙袋鍋裡續著煙葉。
“強子兄弟,你要是覺得不好出手,俺幫你去!俺保證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半夜出門撒尿,自個兒掉糞坑裡頭淹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那劉大膀子罵得是狗血淋頭。
那話說的,一句比一句狠,就好像那劉大膀子現在就站他們跟前似的。
王強看著他們那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心裡頭那叫一個暖和。
他知道,這倆人是真心拿他當兄弟,是真心替他打抱不平。
“行了行了,武哥,三哥,消消氣,消消氣。”
他趕緊給兩人把茶碗都滿上,“多大點事兒,犯不著跟那種人生氣,他要是再敢上門,俺自個兒有的是法子拾掇他。”
他舉起茶碗,以茶代酒。
“真要是把俺給惹急了,惹到俺頭上,俺高低得給他刮個來回的!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哈哈哈!這就對了!爺們兒就該這樣!”
“來!喝茶!”
“乾!”
三人把碗重重地碰在一起,仰起脖子,一飲而儘。
就在這震天的笑聲中,灶房裡頭那股子肉香味兒也是拚了命地往堂屋裡頭跑。
張武那鼻子比狗還靈,他使勁地嗅了嗅,喉嚨裡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
“我的娘哎,這……這是啥味兒啊?咋這麼香?”
他再也坐不住了,從炕上跳下來,趿拉上鞋循著味兒就往灶房門口湊。
李老三也坐不住了,他也跟著下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