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結局_榮耀失格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17章 結局(1 / 2)

聞言顧朝暄酸得厲害,又發熱。

她沒再多問什麼,猛地收緊了手臂。

臉頰貼著他胸口,能聽見那顆心跳得又急又重。

隔著他衣料,她低聲開口:“秦湛予,你再等等我。”

秦湛予低頭,額頭蹭了蹭她的鬢角:“顧朝暄,我願意一輩子都等你。”

“不會,”她說,“不會讓你等一輩子。”

她退開一寸,像是怕自己真舍不得走,再往後退就會後悔,便抓緊這僅剩的一點時間,壓著心跳又往前一點,把唇重新貼上去:“再見,秦十一。落地了我給你打視頻。”

秦湛予本來還能維持的那點克製在她叫他“秦十一”的瞬間徹底崩掉。

反客為主。

他抬手扣住她的後頸,把人往自己懷裡壓,低頭吻下去。

沒有刻意用力,但親得很深,宛若要把“舍不得”“放心去”“快回來的”所有話都一並按在這個吻裡。

她被他吻得有點暈,背後是登機口冰冷的欄杆,前麵是他帶著暖意的呼吸,耳邊是廣播一遍遍的登機提醒……全都被他近在咫尺的氣息蓋過去。

很久,他才慢慢放開她,在她唇邊停了一秒,聲音啞得厲害:“一路平安。”

指腹在她無名指上的戒圈輕輕碾了一下,“顧朝暄,記得想我。”

記得把他放心尖上。

廣播裡開始提示最後登機,她終於退開一步。

這一次她沒有再回頭撲過去,隻是握著拉杆箱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指尖那枚戒指在輕輕碰撞,猶如替他,一下一下,提醒她:有人在原地等她。

……

春天來的時候,北京的風就軟下來。

路邊行道樹還沒完全綠透,枝頭卻已經有了細碎的新芽。

盛時的孩子選在這樣一個日子滿月。

地方在北京城裡一處極隱蔽的會所,門臉低調得近乎刻意,進門之後才顯出真正的排場……挑高穹頂、深色木飾麵、廊下鋪著厚得腳步聲都被吞進去的地毯,水晶燈光落在牆麵上,反射出極輕的一圈圈暈。

往裡再走,是隻對內部開放的宴會廳。

裡麵聚著一圈人,說話的嗓音刻意放低,酒杯碰撞聲不響不輕。

都是體製內說得出名字的領導和家屬,端著杯子的手都極有分寸,連恭喜的說辭也帶著官場特有的節製。

嬰兒偶爾哭兩聲,很快就被抱到內間去,哭聲被厚重門板隔開,隻剩下一點隱約的奶味暖意,從那邊悠悠散過來。

宴會廳一側是通往露台的長廊。

廊頂是玻璃封起來的,春天的光從上麵傾下來,被過濾成柔和的一片。

地麵鋪著深灰的石材,邊上點綴了幾盆精心修剪過的常青灌木,連綠意都顯得工整而克製。

秦湛予站在廊的一端。

深色西裝扣得嚴絲合縫,胸前那枚代表身份的胸針在光下壓著一線冷意。

他把煙夾在指間,半側著身,看向廊那頭。

那邊也是一道高大的身影。

陸崢靠在另一端的石欄旁,背後是玻璃圍出的露台,京城春日的天被切成一塊一塊地鑲在他身後。

風從側麵吹來,他微微垂著眼,指間那支煙已經燒去半截,末端一點紅在光裡時明時暗。

廊道不長,卻被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有些漫長。

秦湛予抬眼時,正對上陸崢那邊投過來的視線。

沒有點頭,沒有寒暄。

他們隔著一條長廊,對視。

那是一種微妙的對峙。

這刻若有人從宴會廳出來,隻會覺得廊上站著兩位脾氣不算太近的領導,各自抽完一支煙就會回去繼續寒暄敬酒。

但事實呢?

那天廊下的風並不大,但有股子磨人的涼意,一點一點從衣縫裡往骨頭縫鑽。

兩個人隔著長廊站著,誰也沒先移開視線。

燈光從玻璃頂上落下來,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又在腳邊無聲地疊在一塊。

這種對峙,表麵上什麼都沒發生……沒有攤牌,沒有交換秘密,更沒有任何可以被記在會議紀要裡的“共識”。

可在更深一層,那根看不見的繩子,大概就是在這種既不言明、也無法回避的注視裡,悄悄係緊的。

接下來長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軌道上,履曆表按部就班地往後延伸:誰在部裡牽頭專項,誰在地方推進改革試點,誰被抽到聯席會上彙報,誰被點名寫經驗材料。

兩條線表麵上仍舊分明,頂多偶爾在某份紅頭文件的會簽欄裡,以並排出現的職務抬頭短暫相遇……

京城某局主任、某司副司長,名字隔著一行密密麻麻的正文,一左一右,誰也不顯眼。

隻有在極少數的節點上,繩子會輕輕收緊一下。

比如哪一次風險企業聯合審查的名單上,奇正和騰曜並排被列在“需要重點關注”的那一欄,牽頭單位與配合單位一前一後,落到紙麵,正好把兩人的職能範圍連成一條線;

比如某個深夜,係統內部的協調會上,屏幕一分為二,有兩張年輕的臉分彆出現在不同的窗口,卻在涉及薑家那幾筆跨境資金時,不約而同地把語速壓慢,把表述收攏到同一個口徑上去……既不擴大,也不縮小,隻是紮牢已經查清的部分,不讓任何一方多說或少說半句。

這種默契不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也不是靠某次“推心置腹”培養出來的。

它更似是一種基於現實的清醒:他們都明白,在“林啟白—薑騏—薑佑丞”這一整條鏈上,從發現端倪、形成線索,到專班立項、穿透審查,每一個關鍵環節都多少印著自己的筆跡。

既然站在這條線上,就不可能隻留下對方一個人的腳印。

想來日後升遷的時候,新崗位要麵對的協調對象裡,免不了有對方體係的人;

下調的時候,談話室裡攤開的材料,多半也會出現對方曾經簽過字、畫過圈的那幾頁。

沒有誰握著誰的“把柄”,也沒有誰有能力單方麵決定對方的命運。

他們能做的,隻是本能地在關鍵處保持一種相似的節奏。

該往前頂一寸的時候,兩邊不能一硬一軟;

該按規矩“止損”的時候,兩邊也不能一個急著撇清、一個還在往裡壓。

廊下的煙一點一點燒短。

指間那點微熱,很快被春天還未徹底回暖的空氣吞掉。

最後,還是陸崢先動了。

他垂眸,指節一擰,把煙頭在石欄邊緣按滅,火星在半空裡閃了一下,很快熄掉。

做完這一切,他像每次飯局中途出去透氣之後那樣,微微收了收肩線,轉身朝宴會廳走去。

門縫裡的燈光鋪在他腳邊,腳步落在厚重的地毯上,一點聲息都沒有,很快就被屋裡溫吞的笑語和低低的敬酒聲吞沒。

長廊另一端還留著一點煙氣,緩慢散開。

那根看不見的繩子,順著這條走廊,從屋裡延伸到屋外,又從一座城市拴到另一座城市,悄無聲息地緊了緊。

……

同一年的冬末,巴黎的天黑得很早。

傍晚六點多,窗外已經是徹底的深藍色,街燈一盞一盞亮起來,塞納河邊的風帶著一點濕冷,從橋洞間穿過來,把行人逼得把圍巾又往上提了一寸。

顧朝暄那天加完班,從地鐵口出來的時候,手機在口袋裡震了一下。

她沒立刻看,在寒風裡縮著肩膀快步往公寓走,一路隻想趕緊回去開暖氣、燒水、脫靴子。

直到進了門,外套掛起,水壺插上,她才把手機翻出來丟在餐桌上。

屏幕亮起的一瞬間,最上麵那條推送赫然跳著醒目的紅色標識——

來自國內權威媒體的要聞提醒。

標題在小小一行字裡濃縮得簡潔而冷硬:

關於依法打擊利用境內外資本市場實施違法犯罪行為的通報。

顧朝暄原本隻是下意識地點開,想隨手掃一眼。

可視線落到第二行,動作就慢了下來。

通報的開頭用的是一貫的官樣話:

“為深入推進全麵從嚴治黨,持續整治資本市場領域突出問題……”

往下,才是具體的幾起“典型案件”。

第三則開始出現熟悉的姓氏。

通報中寫,奇正集團原董事、高級管理人員薑某騏,長期打著對外經濟合作、基礎設施建設和“文化旅遊項目”的旗號,在境外設立多家殼公司,與博彩資本勾連,通過虛構貿易、虛增工程造價、層層關聯交易等方式,非法轉移資金數十億元。

其中部分資金用於在境內外參與賭博、購買境外所謂“文旅娛樂股權”,部分用於向國家工作人員行賄,謀取在項目審批、資金安排、政策扶持等方麵的不正當利益;

其餘部分則通過“文化投資基金”“影視項目合作”等名義,源源不斷輸送至騰曜文化等關聯企業,掩飾、隱匿犯罪所得及其收益。

通報還寫,薑某騏涉嫌單位行賄、洗錢、非法經營、職務侵占等多項犯罪,目前已被采取留置措施,相關案件由監察機關立案調查後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

緊接著,另一則內容與之緊密相連。

騰曜文化實際控製人薑某丞,被查明長期依托其控製的文化娛樂公司,協助薑某騏等人轉移、掩飾犯罪資金,在明知資金來源於違法犯罪的情況下,仍以項目合作、版權交易、藝人經紀等方式予以接收、分流。

同時,多次在境內外組織、參與吸食毒品,容留他人在私人會所、包廂內聚眾吸毒、淫亂,情節惡劣、性質嚴重。

通報列明,他涉嫌洗錢罪、容留他人吸毒罪、聚眾淫亂罪等,公安機關已依法對其采取刑事強製措施,相關涉毒、涉黃線索正在進一步深挖。

在這兩則之後,通報末尾還附著一行看上去不算起眼的補充說明:

“另,公安機關在偵辦上述案件過程中,同步梳理多年積壓線索,成功偵破一起發生於十餘年前的強奸案。經查,犯罪嫌疑人薑某丞利用其家庭背景和所謂‘戀愛關係’,多次對未成年人實施性侵害,嚴重侵害公民人身權利。目前,該案已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

字句平平,語氣鋒利得近乎冷酷。

屏幕繼續往下,是對奇正、騰曜兩家企業後續處置的安排:

部分資產被查封、扣押,涉嫌違法所得被追繳;

上市公司停牌自查,控股股東所持股份被司法凍結;

多名公司高管被采取留置措施,與薑家關係密切的地方金融機構、項目公司被全麵納入風險監測。

再往下,則是與他們熟悉的那些名字之間的勾連——

奇正曾多次在某部某司牽頭的對外項目中獲得“重點支持單位”身份;

騰曜文化曾參與若乾大型文旅工程、城市更新項目的包裝與落地。

涉及審批、監管、資金安排的若乾責任人員,已被立案審查或調整崗位,其中包括此前已被通報的原副部級乾部林某白。

通報最後,用一段簡短的總結,點出“打傘破網、斬斷權錢交易鏈條、堅決防止資本裹挾權力”的表態。

語言規整、克製,卻在字裡行間把整條薑氏叔侄盤踞多年的暗線,一寸一寸攤在光下。

廚房裡的水壺在這個時候燒開,蒸汽從壺蓋縫隙裡噴出來,發出一聲短促的鳴響。

顧朝暄卻沒有動。

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她指節上,照得那枚戒指的弧度格外清晰。

新聞頁麵最下方自動跳出“更多相關”的鏈接,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那幾類標題:

“某能源集團資金鏈風險處置情況通報”;

“檢察機關依法對某文化公司實際控製人提起公訴”;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發布某原副部長嚴重違紀違法案剖析”。

一整個複雜龐大的權力與資本結構,此刻以最扁平、最冰冷的方式展現在一塊小小的屏幕上。

她不需要任何人翻譯,就能看懂這份通報背後,究竟有多少手筆曾經在不同的節點上按過。

那晚顧朝暄在窗前站了很久,手機屏幕的冷光在她掌心裡亮滅交替。

她最終還是撥出去了。

先給秦湛予。

電話接通得極快,宛若早已預料到她會來這一通。

聽筒裡很安靜,隻有他呼吸極輕的一線暖意,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無懈可擊,猶如從厚重規章裡抽出來的標準答案:他沒有參與,他沒有插手,他沒有越線。

那一刻,她竟分不清,是不是因為太久沒見,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冷了一點,還是因為她心裡那股隱隱的預感在作祟。

掛斷電話後,窗外那座城市愈發寂靜了。

她沒有休息,指尖在屏幕上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點開了陸崢的名字。

他們並不常聯係,最近一通電話還是過年時,通過邵沅傳達的,讓她照顧好自己,又轉述了一下他去探望姥爺的一點近況。

他的回複與秦湛予一樣乾淨。

他也說,沒有。

但他的“沒有”,比秦湛予的“沒有”多了一層不該出現的遲滯,像是他在某個無形的邊界上頓了半秒,把一句話從喉嚨深處截斷,重新換成了另一句更穩妥的。

她聽得出來。

可他們兩個人,不管哪一個,都把自己與這一場龐大審查精準地隔開在安全距離外。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到讓人感到踏實。

可越是這樣,越說明一些事與他們的距離絕不可能完全乾淨。

她放下手機時,天色已經被雲吞沒了一半。

她很明白。

通報裡那條貫穿十餘年的暗線,絕不可能隻靠一個部門、一個人的力量就被完整呈現在光下。

那是太多黑色縫隙、太多隱秘資產、太多需要同時出手的節點。

兩個人都說“不是他”。

可也正因為兩個人都否認,她反倒更清楚……這件事之所以會在冬末被完整地推到公眾麵前,絕不可能與他們無關。

隻是沒有哪個人,會把自己的名字留在任何一頁紙上。

夜更深了,她把手機扣在桌麵上,輕得幾乎不發聲。

玻璃窗上映出她眉眼間那點掙紮,卻在下一秒被屋外某盞路燈的亮光切斷。

有些真相,不會有人告訴她;

有些保護,也不會有人承認。

……

新加坡的夜,總帶著一種黏膩的暖意。

濱海一帶那座老牌私宅區裡,燈火層層疊疊地亮著,草地修剪得一絲不亂,泳池邊的水光被埋在地磚裡的黃燈一圈一圈勾出來,顯得安靜又講究。

周家今晚在主樓裡擺了家宴。

並不算什麼逢年過節的大場合,隻是“兒子難得回歐洲一趟”的臨時起意。

親戚朋友裡稍微說得上話的,都被請了些來,輪番寒暄他這幾年在巴黎、新加坡兩頭跑的情況,談項目、談基金、談“歐洲那邊的機會”。

話繞了一圈,最後自然而然落到“個人問題”上。

幾位長輩坐在主桌一側,手裡端著酒杯,語氣看似輕描淡寫,內容卻八九不離十。

說他年紀也不小了;

說某某家的千金最近也剛從倫敦讀完書回來,很懂金融;

說做人再怎麼忙事業,終究得成個家,不能總在飛機上過日子;

有位表姑笑著用英文補了一句,說他們這代人再怎麼“glOily”的節奏來。

言辭溫和,銳利不減半分。

周隨安從小在這樣的場合長大,知道什麼時候該配合地笑一下,什麼時候隻需抿口酒,把話題輕輕往“市場環境”“新加坡的監管變化”上岔。

他做得遊刃有餘。

隻是到第三輪酒的時候,連他也隱約覺得有些煩……

他放下杯子,借口說基金那邊有電話,要出去接一下。

沒人攔他。

對這種“隨時隨地都在談項目”的職業習慣,周家人早已習以為常,甚至隱約以此為榮。

他拿著手機離開主廳,穿過掛著幾幅油畫的走廊,推開通往後花園的玻璃門。

潮濕的夜風一下撲上來,帶著花木和泳池水汽混合的味道。

屋裡是規整的笑聲和碰杯聲,屋外是安靜的蟋蟀和遠處高速公路的低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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