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直接將目標對準了周姨娘身邊的人。
可是她將周姨娘院子裡的丫鬟想了個遍,卻也沒有想起這一號人。
周姨娘身邊最親信的丫鬟叫白蕊,白蕊是個長臉,且說話粗聲粗氣,也不是丹鳳眼。
“先不將他們送到官府的話,可有地方關著?”沈明棠問紙鳶。
紙鳶倒是點點頭,“可以關去睿王府。”
睿王府的地下有個地牢,地牢雖小,卻是個五臟俱全的。
“過幾日,我還想用他們將背後之人釣出來。”沈明棠又道。
紙鳶很爽快,“沒問題。”
她來的時候,王爺特意囑咐了她,隻要沈姑娘不是想造反,什麼時候都可以答應。
至於造反……
她聽著那意思,不是王爺不許沈姑娘造反,而是王爺現在沒本事陪著沈姑娘造反。
紙鳶從懷裡拿了個小哨子出來,十分短促的吹了三聲。
很快,她看向沈明棠,“我們先回家。”
她已經放了信出去,會有人過來將他們送到睿王府的。
沈明棠點點頭,轉身就走。
可走了兩步,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沈明舟。
沈明舟扶著自己的腿,很是狼狽地看著她苦笑,“腿不動了。”
若說那大漢要殺他,他確實是嚇到了,隻是剛剛他還能堅持著挪動自己的腿腳,可當他看到那大漢腿上流出來的大片血跡,一想到這口子是他這個溫溫柔柔的妹妹舉著匕首毫不猶豫地刺下去的,他就拔不動腿了。
他印象中的沈明棠,從來都是柔柔弱弱的。
可她不僅救了他,還如此淡定地問清了背後之人的特征,甚至他隱約感覺到了妹妹身上剛才一閃而過的殺氣。
紙鳶再次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邁步到他身邊。
就在沈明舟以為她抬手要扶著自己時,卻隻覺後脖頸處猛地一痛,下一刻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
沈明棠有些不好意思,“我來扶著他。”
她也沒想到,大哥平日裡看起來像是個再鎮定不過的,沒想到這般禁不住事。
“不必。”紙鳶伸了胳膊,將人利索地扛在肩膀上。
隻是兩人剛出了巷子,就見巷子外麵停駐著一輛青黑色的馬車。
沈明棠心裡莫名緊了緊。
她今晚托了紙鳶帶她出來,怕備了馬車會引起周姨娘的警覺,便直接走著過來。
所以,這馬車……
“外麵不冷?”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似是帶著嫌棄,從馬車上傳了下來。
沈明棠回過神,這才見紙鳶早已上了馬車,正坐在侍衛青山駕車旁邊的空處,扛著沈明舟的動作換為了抱。
這動作,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
可她也來不及多想,旁邊的青山已經拿了凳子讓她踩著上去。
沈明棠進了馬車,頓覺馬車裡麵暖意融融,她看著眼前似是閉目養神的男人,微微挑眉。
“王爺怎麼在這?”
蕭北礪懷裡抱著個十分精巧的暖爐,身上披了大裘,但臉上看起來依舊沒什麼血色。
良久,他才淡淡出聲,“不該問的彆問。”
沈明棠乖巧地點點頭。
她知道,蕭北礪是有些暗中的勢力在的,說不定有些事情就得晚上出來做。
見她不再說話,蕭北礪緩緩睜開了眼,身子傾向前一部分。
沈明棠眼看著他貼了過來,不由得皺了眉,往後避了避。
突然,她的下巴被一隻大手鉗住。
她動彈不得。
右邊的臉頰上傳來粗糙的癢意,眼前的男人目光認真,仔仔細細地用手指磨著她的臉,像是要給她擦什麼東西。
兩人離得極近,近的沈明棠能感受到他的呼出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