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梅刮了郭彩霞一眼,突然笑了,“弟媳婦,你上廁所出來沒擦嘴吧,說話一股子糞坑味!你說我想怎麼樣?”
“你這些年把本屬於我的好處都搶走了,在城裡作威作福,有體麵的工作,有男人疼,有飯吃,有錢花,而我呢?”
“我每天天不亮就要下地乾活,伺候兩個老不死的,領著孩子掙工分養家,受村裡人欺負,穿打補丁的衣服,累死累活一整年,也吃不到一塊肉、一個雞蛋,我憑啥受這份罪?”
“為了挖藥材給公公看病,我差點死在山上,被熊瞎子攆,被狼群追,回去後公公婆婆不念我一句好,我圖什麼?”
說到這裡,顧春梅走到郭彩霞麵前,一字一頓道:“姓郭的,你問我想怎樣,我告訴你,我要把這十幾年失去的東西都奪回來,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以為賠2000塊錢就想把我打發了?嗬,做夢去吧,你、柳一鳴和你那崽子,今後都彆想有好日子過。”
“我若做不到,顧春梅這三個字倒著寫,來日方長,你且等著!”
一番話砸下來,郭彩霞聽得戰戰兢兢。
尤其是大嫂看她的眼神,與從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仿佛一頭覺醒的母豹子,眸光中透著狠厲和殺意,全身都冷冰冰的。
眼前的大嫂根本不是那個任人欺淩的草包了。
柳小川不服氣,狠狠瞪了顧春梅一眼。
一個土老帽能撲騰起多大水花?
回頭他找幾個小地痞嚇唬大伯母一通,她就得夾著行李卷乖乖滾回鄉下去。
虞副師長本來還想偏袒柳一鳴。
但聽到顧春梅在農村的日子過得這麼艱難,心裡慚愧極了。
她可是正兒八經的軍嫂啊。
郭彩霞頂替她的名額在軍區享福,被柳副團養得白白胖胖、很有氣質。
任誰見了都叫一聲嫂子。
這對嗎?
柳一鳴聽得腦袋‘嗡嗡’作響,吭哧半天才道:“當初二弟死時,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幫他照顧好彩霞和小川,我不能不管他們吧?春梅,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會把彩霞和孩子扔在鄉下不聞不問嗎?”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三觀又被撕裂了一次。
顧春梅冷笑一聲,“說的什麼屁話,一張嘴以為你在嘴裡分過屍呢。郭彩霞和柳小川是人,我和興發興國就不是人了?一個寡婦弟媳,愣是被你照顧到被窩裡去了,千層鞋底做腮幫子,你臉皮真厚啊。”
“那郭彩霞沒出嫁時就名聲惡臭,娘家人都不待見她,你倒把她當成寶了。這柳小川是不是她跟你二弟生的還兩說呢,你又是安排工作,又是寵著護著,卻讓親生兒女在鄉下餓肚子。”
“柳一鳴,你真應該把你那心肺腸子掏出來給大夥兒瞧瞧,看看是不是已經爛透了。”
柳一鳴被罵得臉紅脖子粗,眼睛卻偷偷瞄向柳小川。
這孩子長得得確不像二弟和彩霞。
細細一想,倒是跟鄰村的老王有幾分相像。
郭彩霞實在聽不下去了,咆哮道:“大嫂,你一定要毀了我們你才滿意嗎?”
早知道大嫂這麼難纏,她前幾年就應該想辦法毒死她,省得出來禍害人。
顧春梅‘嘖’了一聲,眼睛慵懶地瞥向郭彩霞,“屁股上描眉畫眼,你好大的臉啊!就你這種貨色,放在古代是要沉溏的,你居然還有臉叭叭。黃首長,這對狗男女是不是該掛一雙破鞋去遊街?”
黃團長聽了,正要點頭,想想又覺得不妥。
遊街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特彆像柳副團這種有軍職身份的人,要走正規處罰流程,接受組織的審判和調查。
門外的士兵們義憤填。
各種難聽的叫罵聲不絕於耳,都想衝進來手撕了這對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