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上過戰場,他也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人。
菜刀鋒利無比,這要是砍在腦袋上,瞬間就會開瓢。
他雖有錯在先,但罪不至死啊。
於是就見顧春梅拎著菜刀在後麵追砍柳一鳴。
柳一鳴抱著腦袋滿客廳跑。
鬨得整棟家屬樓都雞飛狗跳,慘叫聲、謾罵聲不絕於耳。
柳小川這會兒不在家,他找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倒是柳興發看得很過癮。
老媽威武啊,一點也不像從前那個畏畏縮縮、膽小怕事的受氣包了。
柳一鳴後背挨了一刀,鮮血橫流。
劇烈的疼痛險些讓他昏迷過去。
二人跑得氣喘籲籲,撞碎了桌案上的茶杯和水壺,滿地碎片,客廳內一片狼藉。
“興發,你還不快攔住你媽,她這是故意行凶,是要判刑的!”
柳一鳴見兒子站在一旁看戲,便大吼一聲。
這還是親兒子嗎,簡直是孽障。
自己親爹被人砍,他攔都不攔一下,還拍手叫好。
柳興發用力鼓掌,“活該,這就是你兼祧兩房的代價,我沒幫我媽砍你已經不錯了。你快點跑吧,當心彆摔倒,不然我媽分分鐘就抹了你的脖子!”
柳一鳴越聽越嚇人,本想衝出客廳去外麵躲躲。
哪知柳興發堵在門口,鎖上房門,死活不讓他出去。
郭彩霞聽到客廳傳來‘劈裡啪啦’的撞擊聲聲,便小心翼翼地湊到門縫兒前。
往外麵一瞧,驚得她麵無血色,雙腿打顫。
不行,如果一鳴真被大嫂砍死了,她就徹底沒靠山了。
眼巴前她還要指望一鳴度過難過呢。
實在沒有退路,她再領著小川遠走高飛。
屋門打開了,郭彩霞急匆匆地跑出來,從身後抱住顧春梅的腰,近乎哀求道:“大嫂大嫂,你消消氣,我給你泡茶就是了,求求你放過一鳴吧,求你了!”
柳一鳴也累得大喘粗氣,一屁股癱在沙發上,汗如雨下,“春梅,我不是打不過你,是不想跟你一般計較。你知道故意傷害軍人是什麼罪嗎,我隻要向上頭反映此事,你就得蹲笆籬子,下大獄!”
“是啊大嫂。”郭彩霞也跟著勸道:“2000塊錢你拿走,我們不要了,領著興發回村裡好好過日子,以後也彆再來了好不好?”
“鬆手!”顧春梅用刀背敲了敲郭彩霞的手,“不然就把你的狗爪子砍下來燉土豆吃!”
郭彩霞身子一抖,急忙鬆開大嫂,躲到沙發後麵去了。
就憑大嫂現在的情緒和氣性,她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一番追逐,顧春梅也累得夠嗆,腳踝處滋滋的疼。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沙發前,瞪著柳一鳴,“滾起來,我讓你坐了嗎?”
柳興發‘噗嗤’一笑,見渣爹一臉窘迫地站起身,心裡無比暢快。
顧春梅坐著歇息片刻,才緩緩開口,“柳一鳴,你儘管向上頭反映我故意傷人的事情,既然已經鬨開了,那就魚死網破唄,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給你們償命。隻是給你這種下三濫的狗男女償命,我真覺得惡心,不值得。”
郭彩霞聽後,從沙發後探出頭來。
見識到大嫂的戰鬥力後,她說話都溫聲細語的,客氣多了,“大嫂,你到底想乾什麼?”
難不成真想殺了他們嗎?
大嫂現在狡猾如狐狸,斷然不會乾這麼愚蠢的事情。
她如果變成殺人犯,興發和興國也會受到牽連。
顧春梅思忖片刻,慢慢掀起眼皮,盯著郭彩霞,“我改主意了,你跟你兒子暫時不用搬出去,就住在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