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杜仲這麼一說,穆嫣然語調也轉冷了。
“杜大人是在威脅我?莫說我有意招攬柳三少,就是你們南詔朝臣我招攬又如何?
我來談判,是不想越詔兩國走到無法調和之境地,你們真以為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那咱們拭目以待,杜大人請自便!”
穆嫣然說完直接擺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勢,杜仲立刻騎虎難下了。
柳毅凡一看杜仲這表情,就知道他不敢走,走了跟南越的談判再難繼續,忙笑著打圓場。
“殿下這就沒風度了,杜大人是南詔之臣,這麼說是職責所在,難道殿下真想將談判擱置?就憑南疆一戰定勝負?
我不知道殿下有何必勝的把握,可據我所知,於大人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或許殿下接到的下一份戰報,就不那麼樂觀了。”
穆嫣然回頭看了一眼柳毅凡。
“三少你了解南疆嗎?犬夷和蒲甘死傷多少與我南越何乾?南詔跟犬夷和蒲甘鬥個兩敗俱傷我才高興。”
柳毅凡皺著眉不說話了。
若南越使的是驅虎吞狼之計,無論勝負如何,南越都穩坐不敗之地。
犬夷和蒲甘損失越大,越跟南越抱團,而南詔慘勝就是輸。
左營和鎮南軍是於長卿最後的依仗,損失大不但沒了底氣,還可能因此被人奏一本丟官罷職。
如果真這樣,那他可就危險了。
“柳三少,我隻告訴你們一點,犬夷和蒲甘的軍隊出戰就沒打算回去,我給了兩國貴族一大筆錢,那兩個小國國情如何三少不懂,杜大人應該很清楚吧?”
穆嫣然這話一出,杜仲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柳毅凡立刻有了不好的感覺,忙問了一句:“杜大人,犬夷和蒲甘與詔越兩國有何不同?”
杜仲看了穆嫣然一眼,低聲說道:“那兩個小國都算不上國家,就是大一些的部落,除了大首領和貴族,老百姓都是奴隸,死活貴族根本不在意……”
柳毅凡腦袋嗡地一下,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杜大人,這麼大的事,為何你沒提前跟我說?於大人也隻字未提?”
杜仲看了一眼穆嫣然,咳嗽一聲說道:“你莫胡鬨趕緊坐下,這些事自有兵部和朝廷管,你一個孩子摻和什麼?”
柳毅凡本想發作,可最終歎了口氣頹然坐下,再不說一句話了。
若真如穆嫣然所言,無論九裡灘還是南屏山都是死局,因為南越的根本目的就不是贏,而是兩敗俱傷,哪怕二換一,三換一,也要打殘鎮南軍和左營
如果南疆戰事以這種局麵收場,恐怕……
柳毅凡的心立刻跌到了穀底。
南越這可不僅是驅虎吞狼,還是一箭雙雕,以鏟除司南伯和於長卿為目的,南詔不止有人冷眼旁觀,甚至有人暗通款曲,難怪李源會在鎮南關按兵不動。
自從穆嫣然把話挑明,柳毅凡就再沒說一句話,不過穆嫣然絲毫不在乎,該吃吃該喝喝,吃完飯依舊招呼柳毅凡和杜仲回彩棚,觀看下午的節目。
下午是模擬對抗,南詔南越各出一個百人團,雙方派出的都是羽林衛,不過此時柳毅凡已不關心勝負,他現在就想快點回清吏司。
“三少著急了?擔心把鎮南軍拚光?你剛剛不還說,隻關心你父親司南伯,鎮南軍與你無關嗎?
不如咱倆做個交易如何?從現在開始你學徐庶,一言不發,讓我連贏四場,我就放鎮南軍一馬。
杜仲立刻說道:“公主殿下請自重,您來南詔是議和的,您今日種種我會如實上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