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張豔紅談及家庭時的短暫黯淡_陌生親緣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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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張豔紅談及家庭時的短暫黯淡(1 / 2)

一、車庫對話的餘韻

韓麗梅的邁巴赫駛出車庫,尾燈在昏暗的光線中劃出兩道紅色的光弧,隨即消失在出口的坡道儘頭。引擎的轟鳴聲漸行漸遠,最終被車庫內其他車輛的進出聲、腳步聲、談話聲徹底淹沒。

張豔紅依然站在原地,手裡還攥著那塊已經臟了的抹布。冷白的日光燈從頭頂灑下,將她瘦小的身影在水泥地麵上投出一個清晰的、孤零零的影子。她望著韓麗梅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動,仿佛還在消化剛才那場短暫但沉重的對話。

車庫裡的空氣似乎隨著韓麗梅的離開而重新流動起來。遠處有同事發動汽車,引擎的轟鳴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有保安騎著電動車巡邏,車輪碾過地麵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有下班晚的同事三三兩兩地走向自己的車,談笑聲在車與車的縫隙間飄蕩。

但這些聲音,在張豔紅耳中都顯得遙遠、模糊,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她的全部注意力,還停留在剛才與韓麗梅的對話上,停留在那些關於家庭、關於兄弟姐妹、關於負擔的問題上。

“你家裡,兄弟姐妹幾個?”

“我是家裡的第二個孩子。”

這兩句對話,在她腦海中反複回響,像兩顆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激起的漣漪一圈圈擴散,觸碰到她心底那些最隱秘、最不願觸及的角落。

她感到一種奇怪的、混合著疲憊、不安、和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委屈的情緒。為什麼要問這些?韓麗梅,那個高高在上、永遠冷靜從容的集團總裁,為什麼要關心她這樣一個底層助理的家庭情況?是出於上級對下屬例行公事的了解,還是有什麼彆的目的?

她不知道。但那些問題,像一把把小鑰匙,無意中打開了她心裡那些上了鎖的抽屜。抽屜裡裝著的,是她平時不願多想、不敢多想的記憶和感受。

關於家的記憶。

二、回憶的碎片

張豔紅終於動了。她緩慢地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抹布,重新開始擦拭電動車。動作機械,緩慢,像一台電力不足的老舊機器。但她的思緒,已經飄回了北方那個小縣城,飄回了那間低矮的平房,飄回了那些沉重而灰暗的歲月。

記憶裡,家總是和“缺錢”聯係在一起。

父親在建築工地打工,收入不穩定,有活時一個月能掙兩三千,沒活時就隻能在家閒著,抽著最便宜的煙,望著漏雨的屋頂歎氣。母親在服裝廠做零工,計件工資,為了多掙幾塊錢,常常加班到深夜,眼睛熬得通紅,手指被針紮出厚厚的老繭。

哥哥張耀祖比她大三歲,初中畢業後就不讀書了,跟著父親在工地乾過一段時間,嫌累,後來又去工廠,嫌工資低,換了好幾份工作,沒有一份做得長久。三十歲了,還沒成家,這在北方小縣城已經算是“大齡”了。母親整天愁,托人介紹對象,但人家一聽他家的情況——父母體弱,家境貧困,還有個妹妹在外地打工——大多就沒了下文。

而她,張豔紅,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家裡的“負擔”。

不是父母明說的,是從那些細碎的日常中感受到的。吃飯時,肉和蛋總是先夾給哥哥,她隻能吃素菜。過年買新衣服,哥哥總有,她常常穿親戚家孩子穿剩的。交學費時,母親總要歎氣,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早晚是彆人家的人”。

但她還是想讀書。初中時,她的成績不錯,老師說她有希望考縣重點高中。但初三那年,父親在工地摔傷了腰,需要錢治病。家裡拿不出錢,母親紅著眼睛對她說:“豔紅,媽知道對不住你,但家裡實在供不起了。你哥還沒成家,你爸看病要錢……你,就彆讀了吧。”

她沒哭,隻是點了點頭。第二天,她去學校辦了退學手續,把課本收拾好,背回家,塞在床底下。然後,她跟著鄰居家的姐姐,去縣城的餐館打工,一個月八百塊。

那一年,她十五歲。

記憶裡,那個冬天特彆冷。餐館沒有暖氣,她穿著單薄的工作服,在冰冷的後廚洗菜、切菜、刷盤子。手凍得通紅,長了凍瘡,又癢又痛。晚上回到租的小隔間,蓋著薄薄的被子,冷得發抖,睡不著,就想起學校溫暖的教室,想起老師講課時溫和的聲音,想起同學們討論習題時的專注神情。

但她不能想。想也沒用。

後來,父親腰傷好了一些,但乾不了重活了,隻能在家附近打點零工。母親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高血壓,心臟病,常年吃藥。哥哥依然不爭氣,工作換了一個又一個,錢沒掙到,脾氣倒越來越大,動不動就和父母吵架。

家裡的經濟壓力,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她身上。

在餐館做了兩年,她去服裝廠,工資高一點,一個月一千二。但更累,工作時間更長,經常加班到深夜。她省吃儉用,每個月留一點點生活費,剩下的全部寄回家。母親在電話裡說:“豔紅,你爸的藥快吃完了”“你哥相對象,人家要彩禮”“家裡房子漏雨,要修一下”……

她成了全家的指望。雖然她一個月隻掙一千多,雖然她自己也活得艱難,但在家人眼裡,她在大城市打工,能掙錢,就應該承擔。

來南城,是她自己的決定。聽說南方機會多,工資高。她攢了半年路費,跟老鄉一起坐了兩天兩夜的硬座火車,來到了這座繁華而陌生的城市。

但來了才發現,機會是多,但競爭更激烈。她初中沒畢業,沒學曆,沒技能,隻能做最底層的工作。快餐店服務員,服裝店店員,超市收銀員……她什麼都做過,但工資都不高,還經常被克扣,被刁難。

直到進了麗梅集團。雖然是行政助理,雖然是底層崗位,雖然工資也隻有三千五,但至少是正規公司,有五險一金,有穩定的工作時間,有……一點渺茫的希望。

但家裡的索取,從未停止。反而因為她進了“大公司”,變得更理所當然,更頻繁,更沉重。

三、眼中的黯淡

電動車已經擦得很乾淨了,但張豔紅還在機械地擦拭著,動作越來越慢,最終停下。她直起身,靠在車座上,閉上眼睛。

冷白的燈光透過眼皮,在黑暗中投下一片暗紅色的光暈。她感到眼眶發熱,鼻子發酸,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在積聚,想要湧出來。

但她用力眨了眨眼,將那股濕意逼了回去。不能哭。哭了也沒用。哭了隻會讓她顯得更可憐,更軟弱,更……不堪。

她想起剛才韓麗梅問她“家裡主要靠你”時,她心裡那陣尖銳的刺痛。是的,家裡主要靠她。雖然她掙得不多,雖然她自己都活得艱難,但她是全家人唯一的指望,是全家人理所當然的提款機。

母親上周的電話還在耳邊回響:“豔紅,你爸這個月的藥快吃完了,那個進口藥效果好,但貴,一個療程要三千多。家裡實在拿不出錢了,你看看能不能……”

三千多。她一個月的工資,扣掉房租、生活費,剩下的連一半都不到。但她說“我看看能湊多少”。

哥哥昨天發來的微信:“豔紅,我看中一套房子,首付二十萬,定金五千。媽說讓你先幫著把定金交了,後麵的再想辦法。”

五千。她賬戶裡隻剩三百多。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她隻能說“我看看能湊多少”。

有時候,夜深人靜時,她也會想:憑什麼?憑什麼哥哥可以理直氣壯地索取,而她必須無條件地給予?憑什麼父母總是偏心哥哥,卻把所有的經濟壓力都壓在她身上?就因為她是個女兒?就因為她在外麵打工?

但她不敢深想。深想了,心裡那股壓抑的憤怒和委屈,會像火山一樣噴發,會讓她無法繼續扮演那個孝順、懂事、能乾的女兒和妹妹。

所以她選擇麻木。選擇不去想,不去問,不去爭。隻是低著頭,咬著牙,繼續往前走,繼續寄錢,繼續接那些永遠在要錢的電話。

這就是她的生活。沉重,艱難,看不到儘頭。

但今天,韓麗梅的那些問題,像一道強光,照進了她刻意維持的麻木和沉默中,讓她不得不短暫地、直麵那些她一直在逃避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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