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幾個當兵的,喝牛血了?!”
楊風回頭看了眼窮追不舍的柳青和孫振武,不由有些心驚。
想他自十四歲起拜入盜門,出師後一直浪跡沿海一帶,穿牆過戶,摘花取寶,從未失過手。
無論是州府兵丁還是民壯捕役,連他一根腿毛都摸不到,因此在江湖上得了個“夜鷂子”的綽號!
這次到普寧鄉臨海村找大伯尋親無果,本著不能空手而歸的職業操守,打算搞幾筆生意再走,沒曾想撞上了孫振武和羅懷義。
雖然二人打扮得像漁民,但以他的眼力不難看出,二人分明是行伍中人。
本以為這次這幾個當兵的,和以前那些廢物也是一路貨色,沒曾想這幾個家夥非但沒有放棄,反而越追越起勁兒了。
“小小普寧鄉,竟有如此強兵,不簡單呐!”
“哼!也罷,小爺就陪你們好好玩玩兒!”
楊風也是被激起了好勝心,打算好好溜溜這幾個當兵的,他身形一折,鑽進了另外一條巷子。
就在他打算來個神龍擺尾甩掉後麵跟屁蟲的時候,卻是瞳孔驟縮,看見了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嗷——!哞——!”
一陣淒厲凶狠的豬叫聲中,一頭渾身長滿黑毛,獠牙外露的大炎本土老母豬,從巷口衝了出來。
“駕!駕!!”
羅懷義騎在老母豬背上,手中鏜鈀一橫,徑直朝著楊風揮來,宛若戰場上衝鋒的將軍。
“狗日滴災賊!嘞哈看你還往哪裡跑!”
楊風見勢不妙,急忙閃身想要原路返回,卻見被甩在身後的孫振武已是後來居上,手中一杆長槍攔出去路,槍鋒如雪,晃得楊風心底一寒。
“王八蓋子滴!咋個不跑咯?”
孫振武喘著粗氣,說話斷斷續續,全然沒有注意到羅懷義騎著豬衝了過來。
楊風一看前後都有追兵,徑直蹬牆躍上左側民宅的房頂。
“糟咯!麻子,快閃開!”
羅懷義一見楊風上了房,隻剩孫振武堵在巷口,當即瞳孔驟縮,嘶聲大喊,而自己胯下的老母豬根本不停使喚,直接朝著孫振武衝了過去。
“麼子東西?”
孫振武先是愣了愣,隨即就看見羅懷義騎著豬朝著自己撞了過來,兩隻眼瞬間睜得老大,人都麻了:
“啊!羅耗子,我日你仙人!!”
巷子裡十分狹窄,眼看孫振武閃避不及,就要被發狂的老母豬活生生撞飛,這可是由野豬馴化而來的大炎本土黑豬,不是現代白白胖胖性格溫順的家豬。
被這種豬撞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前腳剛躍上屋頂準備遠走高飛的楊風,唯一完好的一隻眼睛中閃過一絲不忍。
嗖,啪,他反手抽出腰間一條繩鉤,撒手甩入巷中,鉤住孫振武的左腿,咬牙運力一拽,硬生生將孫振武整個人拽離了地麵。
“嗷——嗷——!”
就在這刹那之間,發狂的老母豬狂奔而過,來不及轉彎,一頭撞死在牆上。
“啊喲!”
羅懷義從母豬身上跌落,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方才停了下來,整個人摔得灰頭土臉,七葷八素。
見老母豬已經死了,楊風撒手鬆開孫振武,收回繩鉤,正準備轉身離去,後背心卻是突地一涼,被什麼尖銳硬物頂住了。
柳青端著弩機,悄然立於楊風身後,本可以一箭射殺楊風,但卻並沒有擊發。
“上麵的可是柳青兄弟?”
孫振武和羅懷義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抬頭望向屋頂上的兩道人影。
“是我!”
柳青回道。
“柳青兄弟,先莫殺他!這個崽兒是黑鯊島海盜,肯定知道不少黑鯊島的底細!我們把他帶回去向楊總爺複命!”
羅懷義此言一出,不僅柳青心中一驚,楊風本人也是滿臉懵逼:
我是盜門中人沒錯,但我幾時成了什麼黑鯊島海盜?
但不等他細想,柳青已是一記手刀砍在了他脖子上。
楊風頓時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好像正身處一個客棧裡,並且身上已被五花大綁,尤其是手腳都被捆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