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高義那張五顏六色的臉,白潔的話還在繼續。
隻不過從維護師父臉麵,換成了為師兄洗刷冤屈。
她又道,“師兄就是太心善了,才會遭人算計,遭人利用。”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白潔還要說些什麼。
但對於紀坤,他隻有一個感受。
那就是求求你,彆說了,他怕自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白潔斜瞥了眼他哭喪的臉,紅唇微揚。
“洛凡師弟不識抬舉,師兄逼他煉丹,乃是好意,他非但不領情,反而投機取巧。
如此也就算了,在坊市遇到危險後,因此記恨了師兄,並連我也算計了去。”
她嬌哼了聲,“可憐了師兄,辛苦為我護法,卻因我不明真相,打了師兄。”
此時的紀坤哭了。
若是條件允許,更想嚎嗷大哭。
心裡隻有一句,求你彆說了,你他媽快彆說了!
他都感受到脖子上有涼氣了!
更窒息的是,白潔真的完全沒說一句他的壞話。
又字字句句推搡他進入火坑的邊緣。
“對了,師父,弟子服藥後,曾出現靈力異動。”
她蹙著眉,似在回憶,“裡麵似乎夾雜了些,令人心神燥熱,筋骨酸軟之物,不似回春丹藥性。”
她抬起頭,眼神乾淨又誠懇。
“弟子靈力尚未平複,此事或可請丹堂長老查驗,弟子體內丹藥殘留。”
白潔眼神堅決,拱手抱拳,“為還師兄清白,懇請師父應允!”
轟——!!!
這道驚雷劈在了紀坤的天靈蓋,他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軟香散,乃執事堂獨有之物。
還是剛研製出來,為日後對付妖獸,倘若不敵脫身之用。
整個執事堂隻有一瓶,還在他身上,一旦驗出這個,他就全完了!
他就是再想喊是洛凡陷害他,那都喊不出來了。
所有的嫌疑,所有的證據,半點沒浪費,啪啪啪的全砸在了他臉上。
他幾番張嘴,再也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
隻能眼睜睜看著高義的眼神,從冰冷,變成徹底的失望和厭惡。
完了!
全完了!
高義不再看他,那眼神,像看一堆垃圾。
他沉了片刻,翻手取出一個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一枚丹藥。
丹紋清心,藥香彌漫,黃階極品回春丹,本是他從丹堂為白潔所求。
“服下。”
高義屈指輕彈,丹藥劃過一道弧線,落入紀坤懷中。
紀坤愣住,又抬頭看著師父,眼中驟然迸發難以置信的狂喜!
師父還是看重他的,他就知道,師父不會丟下他不管!
他是師父的大弟子,是執事堂的未來,師父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弟子,就放棄他?
絕處逢生的喜悅!
紀坤顫著手,抓起那枚丹藥,看都沒看,塞進了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藥力湧向四肢百骸。
斷掉的骨頭在愈合,渙散的靈力再次凝聚。
舒服。
太舒服了。
“多謝師...”
話沒說完。
高義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
“今夜,自行去戒律堂,領一千斷靈鞭。”
紀坤的感激,眨眼間凝固,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呆呆地看著高義。
高義麵無表情,“若敢運功抵擋,鞭數翻倍!”
轟隆!
紀坤的天又一次塌了。
他臉上的血色,才因丹藥恢複了一點,頃刻間褪了個乾淨,比方才還要白。
斷靈鞭,那是專門對修士的刑罰,鞭子上刻著破靈符文,打上去不會皮開肉綻,不會有任何損傷。
但!
一鞭子下去,靈力會被打散,神魂跟著顫!
靈力再聚,再被打散。
無傷,卻極其折磨,相當於淩遲,又比淩遲更狠。
這是真正的千刀萬剮之刑!
他不會掉塊皮,掉塊肉,卻要承受比掉皮掉肉,要痛苦百倍的極痛!
“丫頭,此事到此為止,有為師在,這孽障今後,絕不敢再擾你清淨,另外...”
高義轉向白潔,緩和了許多,“明日,你去一趟丹峰,去見見洛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