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民擓著一筐子麥秸,罵罵咧咧地進了院子。
黃美麗聽見罵聲,又從屋裡走了出來,“咋了?”
“老二家的麥秸垛被掏個洞,肯定是有人在裡麵搞破鞋了……”
周誌民抬起手,手裡捏著奇怪的東西。
黃美麗湊近一看,臉色頓時變了,“這肮臟玩意兒你也撿回來,趕緊扔了!”
說著用手狠狠去拍周誌民的手,他手一抖東西就掉了。
“俺不是給你看看嘛!你說這倆人多不要臉,哪不能整,偏鑽麥秸垛裡!”
黃美麗罵道,“真是,太不要臉了,偷人偷到麥秸垛裡了!”嘴上罵著,心裡卻很解氣。
周誌軍沒同意過繼周小梅的事,她一直懷恨在心呢!
如今他家的麥秸垛被人家掏個洞,也算替她出了一口惡氣,她壓根沒往周誌軍身上想。
周招娣沒走多遠,聽見周誌民“搞破鞋”的話,又趕緊拐了回來,“啥?誰這麼不要臉?敢在麥秸垛裡搞破鞋?”
黃美麗指著地上的東西說,“你看看那臟東西!真是沒羞沒臊的!”
春桃聽著幾人的話,小臉紅的像染缸裡的布一樣,她低著頭,腳步發飄,水桶搖搖晃晃的,慌慌張張往家走。
周招娣看著她的背影罵道,“不要臉賤貨!肯定是她!”
“你咋知道是她?”周誌民和黃美麗異口同聲的問道。
周招娣呶呶嘴,“除了她還有誰?”
周誌民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前幾天村裡人都私下議論,說周誌軍和春桃關係不清楚。
還說他娘認春桃做乾閨女,就是給他們打掩護,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這洞是周誌軍掏的?
“想啥呢?趕緊回屋燒鍋去!”黃美麗推他一把。
周誌民去了灶房,周招娣還站在外麵和黃美麗嘀咕。
“肯定是周誌軍和李春桃在那裡搞破鞋……小騷貨急的不中了,連東溝那荒草堆裡都能整,麥秸垛又軟又暖和,整著更得勁了……”
黃美麗一拍大腿,“俺咋沒想到呢,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就老二那暴脾氣,誰敢在他家麥秸垛裡掏洞?除了他自己,沒人敢!”
二人又嘀咕了一會兒,黃美麗才走進灶房。
周誌民黑著臉說,“以後少跟那個周招娣往一塊湊,她就是個戳事鳥,不是啥好東西!”
黃美麗聽他這麼說,冷哼一聲說道,“人家不是啥好東西,你家老二就是好東西?
整天繃著一張臉裝正經,背地裡卻乾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胡說啥?讓老二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周誌民嘴上這樣說,心裡也懷疑。
要是坐實是周誌軍和李春桃搞破鞋話,被人告到公社就完了。
雖然他對周誌軍的某些做法不滿,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不希望他出事。
春桃一路上心跳如打鼓似的,小臉熱的要著火。
回到家裡,王曉紅正在灶房燒火,臉拉得老長,卻沒有看見王結實。
“俺哥這段時間看著就不對勁,動不動就發火!”
春桃剛把水擔進灶房,王曉紅就抱怨道,“他如今這個樣子,還不是他自己造的孽?乾嘛朝俺出氣!”
王曉紅以為他哥是因為身體殘疾,心情不好才發火的,根本沒往彆處想。
春桃沒說話,隻是把兩桶水倒進了水缸裡。表麵不動聲色,心早已纏上了一團亂麻。
吃過午飯,喂完豬,春桃和王曉紅又扛著鋤頭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