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的破木門被“吱呀”一聲被推開,裡麵的動靜瞬間沒了。
“誰!”一個女人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
一絲昏暗月光從門口透進來,照在裡麵兩個人身上。
周誌軍一眼就看清楚了,男人是村裡的老光棍滾刀肉張禿子,女的正是他要找的人——周招娣。
周招娣的花布夾襖被扯得歪歪扭扭,褲子也被扯到了膝蓋,枯黃的頭發淩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
她正被張禿子按在堆著乾草的石槽邊,聽到聲音,二人身體同時僵住。
張禿子猛地回頭,死魚眼瞪得溜圓,看見門口的周誌軍,臉上的淫笑比哭還難看。
他趕緊去扯套在一條腿上的褲子,沒想到周招娣那個大塊頭猛地一推,張禿子“咚”地一聲摔在地上,正好砸在一堆混著乾草的屎尿上。
“哎呦,你這個秀子乾啥呢?”他叫了一聲,也顧不上身上沾的臟東西,手腳並用地爬起來穿褲子。
周招娣黑胖的臉青得發紫,臉上的肌肉抖動著,一雙三角眼滿是慌亂。
她尖叫一聲就想往乾草堆裡鑽,可抬頭看清來人是周誌軍時,反倒不躲了。
她手忙腳亂地往上提褲子,一邊咬牙對著周誌軍喊,“周誌軍,你給俺出去!你個不要臉的,偷看俺們好事!”
周誌軍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眼神冷得像冰刀子,從兩人身上刮過,最後定格在周招娣臉上。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上前跨了一步,裡麵的臭味讓他胃裡一陣翻騰。
他強壓著惡心,聲音低沉冷硬,每一個字都砸在周招娣心頭,“村裡的閒話,是你說的?”
這話一出,周招娣的臉“唰”地白了,隨即又梗著脖子硬頂,眼底滿是嘲諷,“咋?被俺說中了?
那麥秸垛上的洞就是你自己掏的,除了你和李春桃那騷貨,還有誰會往那臟地方鑽?”
“閉嘴!”周誌軍眼底的寒意更甚,“俺跟李春桃清清白白,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清白?”周招娣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周誌軍,你家的麥秸垛除了你,沒人敢掏洞!
那天俺二叔他們去東溝找人,你和李春桃就在那溝裡搞破鞋,還不承認!
天擦黑,李春桃又穿著你的衣服回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你倆早就勾搭上了!
你娘還認李春桃做乾閨女,好為你倆打掩護……”
李春桃就是他周誌軍的逆鱗,除了他誰都不能說一個“不”字。
周誌軍兩隻拳頭猛地攥緊,牙齒咬得咯咯響,他一步跨到周招娣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就提了起來,“周招娣,再說一遍!”
周招娣猛地被提起,嚇得尖叫一聲,肥胖的身子用力扭動著,“周誌軍,你放開!”
周誌軍一鬆手,她“啪嗒”一聲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哎吆!周誌軍,你這個鱉孫!”她痛得呲牙咧嘴,依然梗著脖子喊。
張禿子一邊勒緊褲腰帶,抓起旁邊的鐵鍁就想溜,卻被周誌軍的大長腿一伸。
他“哎吆!”一聲摔了個狗吃屎,嘴正好磕在一坨乾屎上。
“啊,呸,呸,媽的,誰屙的!”張禿子吐著嘴裡的穢物。
五十多歲的人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本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滾刀肉,可遇到活閻王周誌軍也發怵。
他趕緊把鐵鍁往旁邊一扔,撇清關係,“誌軍老弟,你跟周招娣的恩怨慢慢算,俺得回去睡了!”
他說著又想溜,周誌軍大喝一聲,“站住!”
張禿子的腳步一頓,訕訕道,“誌軍老弟,還有事?”
周誌軍心裡清楚,周招娣長得不咋地,但眼光挺高,絕對不會看上張禿子,今晚兩人在這裡私混,一定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