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栓抱頭就跑,她奶並不罷休,還追著他罵了兩個村子,把李老栓的醜事全抖了出來。
打那以後,再沒人敢明著欺負她奶了,就是憑著這份強勢,才沒讓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糟踐了名聲。
可她不一樣,學不來她奶那股子硬氣。
前兒村西的趙大還趁她去井上挑水,故意撞過來蹭她的胳膊,嘴裡念叨著“沒人疼的媳婦,可憐見的”。
她奶的話在耳邊響著,可一想到王結實那個樣子,一想到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就怎麼也硬氣不起來。
隻能把委屈往肚子裡咽,紅著臉躲開,連句狠話都不敢說。
在周誌軍麵前,她也硬過、反抗過,可這個男人軟硬不吃。
她越是掙紮,他就越是不肯放手。說到底,還是她沒勇氣徹底跟他翻臉。
家裡地裡的活需要他幫襯,真心對她好的,也就周誌軍一家。
有他在,想欺負她的那些人也總有些顧忌。
說到底,她更舍不得他那份暖意,還有那實打實的力道。嘴上說著不要,可心裡的那點期盼,纏得她難受。
春桃心頭就像被烏雲壓著的天空,黑沉沉的,憋得難受。
既盼著這場“雨”能下得淋漓儘致,把心裡的委屈都衝乾淨了。又怕雨過之後的泥潭,把她徹底陷進去。
春桃隻能低聲細語地哀求,“誌軍哥……彆這樣,您趕緊回吧,要不乾娘他們該擔心了!”她想抽回手,他卻攥得更緊了。
“桃,俺想你,天天都想你!想乾你…”周誌軍說著不要臉的話,還帶著點說不出的痞氣,指腹蹭了蹭她的手背。
“俺、俺還沒燒好湯!您先放開俺,火要掉出來了!”
灶洞裡的柴火已經燒到了門口,火星子都快蹦到地上了,周誌軍這才鬆了手。
“俺這幾天出去乾活,你這兒沒啥事吧?”
村裡搬弄是非的人太多,周誌軍一直放心不下。他總擔心有人趁他不在欺負春桃。
“沒有!”
村裡的閒話、那些男人的調笑,對她來說早習以為常,她也不想計較。
隻要沒人實實在在地欺負她,就不算事。
“那就好,要是有事,彆瞞著俺。”
周誌軍蹲下來,幫她把掉在地上的柴火撿回灶洞,又問,“對了,你家的瓜秧壓了沒?”
春桃種的春西瓜已經爬秧子了,這幾天正是壓秧的時候。
她每天要伺候母豬和豬崽,還得起早貪黑去地裡壓瓜秧。
再過幾天瓜秧又要打頂,忙得腳不沾地,可心裡踏實。“壓著呢!”
“明個讓俺爹也去幫你壓!”
“不用,恁家還有一大堆活,乾爹也閒不住,這一天天的也挺累的!”
“有些活能放放,緊著要緊的乾。”說著話,湯麵條就做好了。
離湯離水的,幾根麵條都能數得過來,還放了些車軲轆菜。
家裡的白麵就那麼點,離割麥還有一個多月,隻能省著吃。
周誌軍看著鍋裡能照出人影的湯麵條,又看看麵前這個瘦得一陣風就能刮跑的小女人,忍不住又伸出胳膊圈住了她。
春桃本能地渾身發抖,聲音發顫,“放開俺!被彆人看到了……”
他把嘴湊到她耳邊,熱氣噴在她耳垂上,“桃,俺對你上癮了,越乾越想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