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興學司破敗的書房裡,燭光搖曳。
林子印坐在桌前,麵前攤開著一張白紙。紙上,赫然寫著三道題目——
【工學科】:如何用最少的錢讓一千人吃飽?
【農學科】:如果兩軍對壘,我方隻有攪屎棍,怎麼贏?
【算學科】:畫出你認為最賺錢的東西。
林子印看著這三道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完美。
這種鬼題,彆說那些泥腿子了,就算是飽讀詩書的進士來答,也得當場懵逼。
第一題,他本想看大家寫“喂豬食”,以此羞辱朝廷的賑災政策。
第二題,純粹是胡扯,就是想看考生們如何在荒誕中掙紮。
第三題,更是開放到沒邊,想怎麼瞎畫就怎麼瞎畫。
到時候考卷一交上來,全是胡言亂語,他就能理直氣壯地向女帝彙報——陛下您看,這些人根本不配當官!
欺君之罪,穩了。
“大人,夜深了,您該歇息了。”
張德端著茶盞走進來,看到桌上的考題,眼睛一亮。
“大人,這題目……”
“怎麼樣?”林子印挑眉,“是不是很有深意?”
張德激動得手都在抖:“深意!太有深意了!”
“大人這第一題,表麵問的是如何用最少的錢讓人吃飽,實際上是在考察考生的後勤管理能力啊!”
“戰爭打的就是後勤!能用最少的錢養活最多的人,這就是真正的治國之才!”
林子印:“???”
不是,我就是想看你們寫喂豬食啊!
“還有這第二題!”張德越說越興奮,“兩軍對壘,我方隻有攪屎棍,這分明是在考察非對稱戰爭的應變能力!”
“大人您是在告訴考生們,真正的戰爭,不是靠刀槍劍戟,而是靠智謀和創新!”
“就像當年韓信背水一戰,以弱勝強!”
林子印嘴角抽搐。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我就是隨便瞎寫的啊!
“至於這第三題……”張德看著“畫出你認為最賺錢的東西”,沉思片刻,猛地一拍大腿。
“妙!妙啊!”
“大人這是在考察考生的經濟頭腦和工程製圖能力!”
“能畫出賺錢的東西,說明他們懂得市場規律;能畫得清楚,說明他們具備工程素養!”
“這道題,簡直是一箭雙雕!”
林子印癱在椅子上,隻覺得眼前發黑。
【來自張德的讚賞值+2000】
【係統提示:您的“鬼題”被解讀為“神題”】
【警告:考生們可能會超預期發揮】
林子印看著係統提示,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不會吧……
不會吧……
這種題都能答出花來?
“大人,老朽這就去把考題送到印刷坊!”張德激動地捧著考題,“明天一早就能發給考生!”
“等等……”林子印想要阻止。
但張德已經屁顛屁顛地跑了。
林子印坐在空蕩蕩的書房裡,看著桌上那杯已經涼透的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我……
我到底還能不能死了?
……
第二天清晨。
春闈考場外,人聲鼎沸。
五千多名來自各行各業的考生,擠滿了整個考場。
有鐵匠、木匠、瓦匠;有農夫、獵戶、漁民;甚至還有幾個廚子和說書先生。
這些人中,大部分不識幾個字,但每個人眼中都燃燒著希望的火焰。
“聽說這次考題不考四書五經!”
“真的假的?那咱們豈不是有機會了?”
“管他呢,反正都來了,試試唄!”
考場內,監考官們麵麵相覷。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混亂的場麵——
有人扛著鋤頭進來;有人身上還帶著炭灰;甚至有個鐵匠,直接把鐵錘帶進了考場。
“這……這像話嗎?”一個老學究模樣的監考官氣得胡子都在抖。
“陛下有旨,不得阻攔。”另一個監考官無奈地搖頭。
就在這時,考卷發了下來。
考生們接過考卷,最初還有些忐忑,但當看清題目後——
全場,靜了一瞬。
緊接著,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這題……俺會啊!”
“第一題,俺知道怎麼答!”
“快快快,給俺筆墨!”
監考官們懵了。
這些人……真的會答?
角落裡,一個曾經在軍中當過火頭軍的壯漢,拿起筆,顫抖著寫下第一行字:
【如何用最少的錢讓一千人吃飽?】
【答:買最便宜的粗糧(如糙米、麥麩),加大量水煮成稀粥。再配以野菜、豆渣充饑。】
【若有條件,可設大鍋灶,一次煮百人份,節省柴火。】
【若無條件,可讓百姓自帶鍋碗,統一配給糧食,各自回家煮食。】
他寫完,看著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跡,眼眶泛紅。
這些,都是他在軍中當火頭軍時,用血汗換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