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隻能死死忍著。
可王彪是二境的武者,殺他跟屠狗一樣簡單,他根本反抗不了。
“怎麼?不願意?”王彪挑眉,語氣冷了下來。
“願意,願意,彪哥的話我哪裡敢不聽。”
陳柏連忙點頭,僵硬地擠出笑臉,把頭壓得更低,“多謝彪哥寬限,七日後我一定交。”
“這就對了。”
王彪滿意地笑了,拍了拍陳柏的肩膀,眼神往屋裡瞟了一眼,看見躺在床上的陳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彆到時候交不上,我可不管你媽死活。”
說完,王彪大笑著轉身,帶著手下揚長而去,留下滿地狼藉和哭泣的王嬸。
王彪一走,一直躲在遠處的阿傑和鐵牛紛紛跑了上來,不約而同地問候道:
“柏哥,王彪那混蛋沒把你怎麼樣吧?”
看著兩個從小玩到大的同伴,陳柏不覺心中湧上一股暖流。
“沒事,就是加了點稅而已,我吃點苦,應該能賺到,王彪沒把你們怎麼樣吧。”
陳柏一如既往的隱瞞了實情,無論如何他自己的苦他不希望讓自己的好兄弟替自己受著,而且有自己的命格作為保障,假以時日,他必定能夠讓王彪百倍償還。
“沒啥,我們兩個孤兒,往林子裡一鑽,王彪那家夥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找不到我們。”
瞥見陳柏腰間的黑刀,阿傑那靈光的腦袋瓜子瞬間想到了陳柏要去乾什麼。
“陳柏,你不會要去當行者吧?”
“行者?陳柏,那可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活啊,你萬一出了事,阿姨怎麼辦?”
聞言,鐵牛不禁焦急地說道。
“光靠挖礦,我賺不到給我媽治病的錢,上郡的老爺們嫌我沒天賦一輩子隻能當下等人,我隻有當行者,才能找到出路。”
陳柏歎了一口氣,接著帶著歉意向兩人說道:“所以,我求你們一件事。”
兩個小夥伴見陳柏意已決,明白陳柏這家夥隻要下定決心,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說。”
“這段時間,幫我照顧一下我媽。”
“你有病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你跟我們客氣啥。”鐵牛笑著罵道,碩大的拳頭不輕不重的砸了一下陳柏的肩頭。
“我們兩個野孩子,要不是阿姨,我們倆早就餓死在街頭了,我們照顧阿姨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嗎?”
阿傑也笑了一聲說道。
“唉!阿傑,你什麼時候都會用成語了?!”
鐵牛腦袋瓜子笨,一直識不得幾個大字,但他們三人中也就陳柏一個文化人,可阿傑眼下一連用了兩個他聽都沒聽過的成語,不禁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理應如此。”阿傑驕傲地說道。
“嘿!”鐵牛不服了,他雖然腦袋笨但力氣大,今天非得教訓一下阿傑。
“哦對了,阿姨有我們好吃好喝地照顧著,絕對讓你放心!”
“謝謝你們。”陳柏感激道,“等我混出頭來,拿到了錢……”
“行啦!廢話真多,滾蛋吧!”
阿傑嘻嘻地笑道,再一次躲開鐵牛的猛撲。
“那我走了。”
陳柏認真地點了點頭,當即背過身子向遠處走去。
“一路順風,陳柏!”
兩個夥伴齊聲喊道。
陳柏伸出手在空中揮了揮,但他不敢回頭,不敢停下。
因為他不敢看到兩個夥伴信任的目光。
因為他擔心自己會駐足。
他才十八歲,自然也會害怕,會不舍。
他會害怕荒原之上危險的詭物,更會害怕自己拚儘全力也無法取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他明白,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隻能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