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蘇景曜和王若鳳離開彆墅後,屋子裡就剩下了顏啟宏、顏雲歌和顧野三人;顏雲歌想立刻拉顧野去看看母親的情況。
顏啟宏也沒阻攔,剛剛他接聽了周安的電話報告,周安將他們剛剛在環山公路上遭遇的異象,大概描述了一遍。
顏啟宏很了解自己家的這個老管家,他絕對不是一個迷信的糊塗人;但他卻口口聲聲的說,顧野這人確實是有些“玄學”上的本事,甚至可以“召喚雷電”。
顏啟宏現在感覺怎麼樣都無所謂了,要是過去的他一定會對“玄學”什麼的不屑一顧,但現在他對此已經無可奈何了。
因為男人實在想過太多辦法,也消耗了無數金錢和耐心;現在他隻想讓妻子少受點折磨,男人甚至已經都作好了,讓妻子沒有痛苦地結束生命的打算。
所以就算女兒找了所謂的“江湖大師”來家裡,隻要彆做太過份的舉動,他也都不會阻攔了。
幾人走上樓去,到了五樓,裝飾風格又有些變化,這裡藝術氛圍也是格外濃鬱,不過是從音樂方向,變成了美術方向。
整麵牆的書架上不僅擺滿了各類藝術書籍,陳列著顏雲歌母親收集的陶瓷擺件和雕塑作品。
牆上還掛滿了許多美麗的油畫作品,顯然並不是什麼名畫,都是個人創作。
飄窗處設置了一個小型的綠植角,擺放著多肉植物和蕨類植物,為空間增添了許多生機與活力。
這樣的樓層裝潢,將藝術與生活完美融合,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居住在這裡的主人對美的追求和對生活的熱愛。
顏雲歌介紹說,母親名叫林秋馨,年輕時是一名畢業於F國美術學院的高材生,才華橫溢而且十分熱愛藝術,最為愛好油畫;在F國辦過許多畫展,而她的油畫也深受本地歐洲上層人士的喜愛。
珍妮也是在F國一直照顧林秋馨起居的女仆,是法蘭西人;後來,在她結婚後,還將珍妮高價雇傭回了本國生活。
眾人走入了林秋馨的臥室,裡麵的牆麵都是以柔和的淡粉色和淺灰色為主色調,營造出溫馨的睡眠環境。
床頭背景牆采用精致的立體浮雕設計,呈現出花朵綻放的圖案,細膩的紋理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顏雲歌的母親正安靜地睡在床上。
林秋馨是位容貌娟秀的中年女人,長相和顏雲歌很是相似,顯然年輕時,應該也是位讓人驚豔的美麗女士。
但此時被病魔纏身的女人臉頰凹瘦,眼窩深陷,顴骨高高凸起,虛弱蜷縮成蝦米狀的躺在被子裡;顯然一副已經病入膏肓的樣子。
顧野又用手機攝像頭,看了看林秋馨的狀況。
在“修真者”眼裡,隻見她發間纏繞著一縷縷灰黑色霧氣,像是某種活物在青絲間遊走,將女人的頭發浸染得枯黃,猶如敗草;而他身後的顏啟宏和顏雲歌也好奇的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屏幕,卻在手機畫麵裡瞧不出一點古怪都情況。
顧野四處打量起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卻瞧見林秋馨床的對麵,立著一個畫架,褪色的亞麻畫布上,月光正從歪斜的木窗流淌而入。
身著蟬翼白裙的少女以一種凝固的優雅蜷坐在光影交界處,蓬鬆的裙擺像一朵未及舒展的鈴蘭,發間散落的蒲公英絨毛在靜止的空氣裡泛著微光。
她懷中的白兔垂落著紅寶石般的眼睛,絨毛被細致地描繪出絲綢般的光澤,粉潤的鼻尖甚至能看到濕潤的反光。
然而,當視線掠過少女揚起的下頜,所有的筆觸突然變得猶疑而飄忽。
在本該是麵龐的位置,炭筆隻留下幾抹輕柔的輪廓,像是晨霧中的山巒,又像是被淚水暈開的墨跡。
未完成的筆觸在嘴角處戛然而止,仿佛畫家突然被某種情緒攫住,將最後的溫柔永遠凝固在了空中懸停的畫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