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截纖細的手腕竟被他硬生生折斷。
他隨手一甩,那女子便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重重摔在金磚地上。
她疼得蜷縮成一團,細碎的呻吟混著哭腔,在殿內斷斷續續響起。
“處理乾淨。”段泱拿過錦帕仔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語氣冰冷,滿目厭惡與蕭殺,又補充了兩個字,“全部。”
侍衛忙不迭上前架起地上的女子,捂著她的嘴匆匆往外拖,生怕晚一步,汙了東宮的地,便惹禍上身。
女子的哭喊聲戛然而止,寢殿內重歸寂靜,隻剩空氣中還飄著未散的脂粉味,混著一絲極淡的血腥味,格外刺人。
與此同時,把這個侍婢放進來的當班知情的侍衛們也全部被帶走處置。
段泱眉頭緊皺,眼中的瘋狂殺意不斷翻騰。
就在這時,侍衛來稟,“殿下,雪球回來了。”
話音落下,就聽窗外傳來一聲輕軟的“喵”。
段泱眼底的冷厲驟然褪去幾分,多了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他走向窗邊,隻見通體烏黑的貓正蹲在窗欞上,脖子上掛著一隻錦囊,碧綠色的眼珠亮晶晶地望著他,尾巴輕輕掃著窗沿。
“等著。”他對黑貓輕聲開口,語氣帶著罕見的耐心。
侍衛立即召來宮人,為太子殿下重新備了熱水沐浴。
熱湯中,段泱的指尖劃過肌膚時,動作格外仔細,似要將方才那女子觸碰過的痕跡徹底洗去。
與此同時,貼身侍衛取出特彆配製的熏香,在殿內四角點燃。
清雅獨特的香氣漸漸漫開,終於壓過了那刺鼻的脂粉味,讓殿內氣息重歸潔淨。
沐浴完畢的段泱換上一身月白綾羅常服,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將黑貓抱入懷中。
黑貓溫順地窩在他臂彎裡,用腦袋輕輕蹭著他的掌心,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呼嚕聲。
他抱著貓,伸手摘下它脖頸上掛著的錦囊。
打開錦囊,是一封信箋。
段泱指尖捏著信箋,指腹輕輕摩挲著箋上細膩的紋路,方才因女子闖入而生的鬱氣竟消散大半。
他緩緩展開信箋,一行行雋秀清麗的字跡映入眼簾。
從入侯府的大門緊閉到後麵的院子之爭,再到侯府眾人對她的態度以及她的反擊,都娓娓道來,起伏跌宕。
到最後,墨色格外深,墨漬有些未乾,隻有一句話:飯菜好難吃。
看完信箋,段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這笑意不同於麵對旁人時的冰冷疏離,也不是對黑貓的溫和,而是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愉悅,似冰雪初融,漾開淺淺暖意。
他將信箋仔細折好,放進貼身的錦袋中,又抬手輕輕揉了揉黑貓的頭頂,輕笑:“倒是個稱職的信使。”
黑貓似是聽懂了,蹭了蹭他的手心,蜷在軟墊上打盹。
段泱忽然問道:“長公主府的賞花宴準備得如何了?”
一身黑衣的貼身侍衛出現,恭敬回道:“請柬已送侯府。”
“嗯。”段泱微微抬手,黑影退離。
窗外夜色濃沉,宮牆月影清亮,屋內燭火搖曳,映著一人一貓的身影。
空氣中彌漫著特製清香與隱約的暖意,段泱慵懶隨意地靠在榻上,擼著呼嚕大睡的黑貓,自己對弈,再無半分方才的戾氣。
暗處的影衛驚蟄靜靜望著自家主子,見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指間夾著棋子許久未動。
卻不知太子殿下想的是:明日,再給她送點什麼好呢?
……
與此同時,永昌侯府的屋頂上。
思緒萬千的謝綿綿吃完了香酥乳鴿,視線從皇宮方向轉到侯府全貌,忽然對侯在院中的連翹勾了勾手指。
連翹飛身而上,問:“姑娘是準備歇息了?”
謝綿綿搖搖手指,“我有個突發奇想,你莫要告訴齊嬤嬤。”
在連翹好奇眼神的注視下,她壓低了聲音,“我想去看看那個要死要活的……”
連翹立即明白了她說的是誰,頓時滿眼放光,自告奮勇,“我陪姑娘一起去!”
夜探侯府什麼的,身為貼身侍婢,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