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姑娘竟然還精通醫術,能親手製藥?!
謝綿綿沒回答,隻是淨了手,自錦盒中取出一株雪靈芝,銀刀削過其斷麵,沁出點點瑩白膏汁,動作嫻熟而專注。
連翹連忙上前幫忙,將藥材按謝綿綿的吩咐分類擺好。
謝綿綿先將雪靈芝與人參放入銀臼,銀杵落下,細細研磨。
她手法極穩,研磨、和合、蜜煉,每個步驟都精準無誤,帶著一種近乎苛刻的嚴謹。
這些年,她守護在太子殿下身邊,有閒暇便鑽研醫毒。
耗費諸多心血,翻閱各種孤本,針對太子殿下的病症一點點試藥,終於煉製出這個效果極佳的藥丸。
但殿下身體裡沉澱的慢毒,需得時刻用藥壓製方能抽絲剝繭般清除。
出宮前她做了很多藥丸,又總擔心不夠用。
如今正好有閒暇,便多做些送過去。
陽光透過窗欞篩進來,落在她認真的側臉上,竟讓那張帶著清麗的臉龐多了幾分柔和。
藥香混著陽光的味道,在屋內靜靜彌漫。
謝綿綿從午後一直忙到暮色四合。
期間連翹幾次勸她歇歇,可見她神色專注,眉宇間凝著一層化不開的憂思與堅定,終究默默退下,隻悄悄續上熱茶。
“姑娘,該掌燈了。”齊嬤嬤端著一盞琉璃燈走進來。
看到桌上的藥材與藥丸,不由得皺緊眉頭,“您出宮前已備了不少藥丸,也不急於一時,晌午至今未曾歇息,您身子哪裡吃得消?”
謝綿綿抬起頭,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才發現窗外天色早已墨沉,唯餘遠天一抹殘霞將逝未逝。
“無妨,還差最後一點就好。”她拿起一旁的蜂蜜,小心翼翼地倒入藥粉中,指尖輕攪,將藥粉揉成均勻的團狀。
殿下服藥怕苦,她加點蜂蜜,他會感覺好一點。
將最後幾粒褐色藥丸裝入一隻雨過天青釉的瓷瓶,用軟木塞仔細封好,忽聞窗外傳來一聲極輕軟的貓叫。
“喵嗚——”
暈黃的光暈層層鋪滿房間,隻見窗欞上,不知何時來了一隻通體烏黑如墨緞的小貓,碧綠眼瞳在暗夜中如最上等的翡翠,澄澈剔透,正優雅地舔著前爪。
正是昨晚為她帶來烤乳鴿還帶走她信箋給太子殿下的黑貓。
“雪球?”
謝綿綿輕喚一聲,小黑貓立刻蹭了蹭她的手指,尾巴卷著她的手腕,顯得格外親昵。
謝綿綿將黑貓抱進懷裡,便看到了它掛在頸間的錦囊。
取下錦囊打開,裡麵是一包她喜愛的蜂蜜鬆子糖。
鬆子糖底下,還有一張折疊整齊的素箋。
謝綿綿展開素箋,上麵是太子獨有的遒勁字跡,隻寫了三個字:來福樓。
“來福樓?”她輕聲念出這三個字,眼中滿是疑惑。
來福樓是王城最負盛名的酒樓之一,每日座無虛席。
便是達官貴人,想要訂個雅間也得提前三五日方有可能。
殿下突然讓雪球送來這三個字,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