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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最後的冥王 第十九章 低穀(2 / 2)

“你……”男生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黎川?你乾嘛……”

“你剛才說什麼?”黎川開口。聲音很輕,卻像冰錐一樣刺破空氣。

男生愣了一下,結結巴巴地重複:“我、我說……夏念初轉學了,隔壁班班主任說的……”

“什麼時候?”黎川打斷他。

“昨、昨天……”

“昨天什麼時候?”

“我、我不知道啊,就聽他們班主任說昨天辦的轉學手續……”

“轉去哪了?”

“不、不清楚……”

“為什麼轉學?”

“我哪知道啊!我就是聽了一耳朵!”

黎川盯著他。那目光太銳利,太壓迫,男生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他求助似的看向周圍的同伴,但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視線——黎川此刻的狀態太反常了,反常到沒人敢輕易介入。

“你確定是轉學?”黎川又問,聲音更低,更沉,“不是彆的?”

“彆的……什麼彆的?”男生完全懵了。

黎川沒有回答。

他隻是站在那裡,胸口劇烈起伏,校服下的肩膀繃得像拉滿的弓弦。他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教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看著他。看著他蒼白的臉,看著他猩紅的眼睛,看著他因為克製而微微顫抖的身體。

王俊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想過去拉他,但邁出一步後又停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黎川。這個總是安靜、克製、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學霸同桌,此刻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良久。

黎川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他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扇形的陰影。再抬頭時,那雙眼睛裡的瘋狂已經褪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和空洞。

“抱歉。”他對那個男生說,聲音沙啞得厲害,“我……衝動了。”

說完,他轉過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腳步很穩,背脊挺直,仿佛剛才那個失控的人不是他。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在他轉身的瞬間,在他走回座位的短短幾步裡,他的肩膀垮了下去,像是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黎川坐下,翻開數學練習冊,拿起筆。

動作流暢,自然,和往常每一個課間一樣。

但筆尖懸在紙麵上方,久久沒有落下。

他盯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函數符號和幾何圖形,視線卻無法聚焦。腦海裡反複回放著剛才那個男生的話——

“夏念初轉走了。”

“昨天辦的轉學手續。”

“不清楚轉去哪了。”

對了,轉學。她隻是轉學了。不是消失,不是死亡,隻是去了另一個學校,另一個城市,另一個他暫時找不到的地方。這很正常,很合理,很符合一個豪門千金該有的生活軌跡——

真的嗎?

真的隻是普通的轉學嗎?

在那場詭異的黑霧、在那次無法解釋的“消失”、在那張血色信封、在那具骸骨說出“好久不見”之後,還能相信這隻是一次普通的轉學嗎?。

但又多麼合理,多麼正常,多麼符合邏輯的解釋。

一個豪門千金,因為家庭安排,突然轉學,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裡。這有什麼問題嗎?沒有。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為什麼心口這麼疼?

為什麼腦海裡反複閃現她消失前的畫麵——色彩褪去,輪廓模糊,像晨霧般消散在空氣中?

為什麼總覺得,這不僅僅是一次轉學?或者,根本不是轉學?

黎川閉上眼。

深深地,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再睜開時,他的目光落在練習冊上,筆尖終於落下,開始解題。

一整天。

數學、英語、物理、化學……一科一科的試卷發下來,一科一科的成績公布。

黎川的分數高得驚人。

數學148,英語141.5,物理97,化學96……就連他平時不太擅長的兩門小學科,也考到了班級前三。總分在年級排名裡,穩穩地位列前茅。

放在以往,這樣的成績足以讓他暗自竊喜好幾天——不是虛榮,而是一種確切的、可量化的“努力有了回報”的踏實感。

他會仔細分析每一道錯題,總結失誤原因,規劃接下來的複習重點。

但今天,沒有。

沒有竊喜,沒有踏實,沒有規劃。

隻有一片空洞。

他接過試卷,看一眼分數,就塞進書包。老師講評時,他的目光落在黑板上,眼神卻是渙散的。偶爾有同學轉過頭,想跟他討論某道題,他隻是搖搖頭,輕聲說“抱歉,我現在不想說話”。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他的異常。

但沒有人敢問。

那種籠罩在他周身的、冰冷的、拒人千裡的低氣壓,像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了所有試探和關心。

王俊傑試圖跟他說話,被一個平靜的眼神堵了回去。

張燕在課間找他,想問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隻是搖搖頭,說“我沒事,謝謝老師”。

他真的沒事嗎?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腦海裡反複回放的,不是函數圖像,不是英文語法,不是物理公式。

是夏念初的臉。

是她在暮江星海門口路燈下的側影,是她在便利店咬著魚籽燒時微微鼓起的腮幫,是她在辦公室聽他講題時恍然大悟的明亮眼神,是她歸還銀卡時那個乾淨的笑容,是她消失前最後那個困惑的、無聲的口型——

快走。

快走。

快走。

每一個畫麵都清晰如昨,每一個細節都刻骨銘心。

而他現在知道了,她轉學了。

在他經曆了黑霧、循環、血色信封、第二要塞、觀老的收藏室之後,在他終於從那個超凡的漩渦裡暫時掙脫,回到平凡的生活之後——她轉學了。

像一場精心策劃的告彆。

像一道劃在現實與幻境之間的、清晰的分界線。

像在告訴他:看,一切都結束了。那些詭異,那些循環,那些消失,都隻是你的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她也該退場了。

真的嗎?

黎川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裡什麼都沒有。沒有銀卡的溫度,沒有黑霧的冰冷,沒有血色信封的熾熱。

隻有掌紋。生命線很長,愛情線模糊,智慧線清晰而深刻。

他緩緩握緊拳頭。

指甲深深陷進皮肉裡,帶來尖銳的刺痛。

但這刺痛很好。它真實,它確定,它提醒著他:你還活著。你還在這個世界裡。你還要繼續走下去。

哪怕前路一片迷霧。

哪怕心裡空了一個大洞。

???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在九點半準時響起。

教室裡瞬間活了過來——收拾書包的聲音,拖動椅子的聲音,學生們交談著走出教室的聲音,彙成一片熟悉的、屬於放學時刻的喧囂。

黎川慢慢整理書包。動作很慢,很仔細,像是要把每一本書、每一支筆都擺放到最合適的位置。

王俊傑在旁邊等著他,欲言又止。

終於,黎川拉上書包拉鏈,站起身。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教室,穿過走廊,走下樓梯,走出校門。

秋夜的風已經帶上了明顯的寒意,吹在臉上像細小的冰針。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子又落了一些,在路燈下鋪開一層深淺不一的金黃。遠處商業街的霓虹閃爍著曖昧的光,車流在夜色裡彙成一條流動的光河。

公交站台上擠滿了等車的學生。黎川和王俊傑站在人群邊緣,沉默著。

73路公交車緩緩駛來,車門打開,學生們一窩蜂擠上去。黎川被人流推搡著上了車,刷了卡,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王俊傑擠到他旁邊的空位,重重坐下,座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車子啟動,駛入夜色。

窗外的街景一幀幀後退——熟悉的店鋪,熟悉的街燈,熟悉的行道樹。一切如常,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

但黎川知道,一切都變了。

從他第一次觸碰到那張銀卡開始,從他第一次被拉入暮江星海的循環開始,從他第一次目睹夏念初消失開始……這個世界就已經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世界了。

而現在,夏念初轉學了。

像最後一塊拚圖歸位,像最後一個句點落下,像在告訴他:看,帷幕降下了。這場戲,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嗎?

黎川看向窗外。

玻璃上倒映出他自己的臉——蒼白,疲憊,眼神空洞。還有王俊傑欲言又止的側臉,和車廂裡其他學生鮮活生動的表情。

那些表情如此真實,如此平凡,如此……觸手可及。

而他呢?

他還在這個世界裡嗎?

或者說,這個世界,還在他以為的軌道上嗎?

王俊傑終於忍不住開口:“黎川,你到底……”

“我沒事。”黎川打斷他,聲音很輕,卻很堅決,“真的。”

王俊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太了解這個同桌了——當他用這種語氣說“我沒事”的時候,就意味著他不想談,不想被問,不想被打擾。

車子繼續行駛。

穿過繁華的商業區,穿過安靜的住宅區,穿過跨江大橋——橋下的江水在夜色裡漆黑如墨,倒映著兩岸的燈火,像一條綴滿鑽石的黑色綢緞。

黎川看著那些燈火,忽然想起夏念初的眼睛。

那雙清澈的、在便利店暖光下會微微發亮的眼睛。

如果她現在在這裡,會說什麼?

會笑著問他考試考得怎麼樣?會好奇地打聽他今天為什麼魂不守舍?會……會告訴他,轉學隻是暫時的,以後還會再見麵?

不知道。

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因為那個“如果”已經死了。死在了她轉身離開的瞬間,死在了她色彩褪去的畫麵裡,死在了“轉學”這兩個輕飄飄的字眼裡。

車子到站。

黎川和王俊傑下車,在站台上簡單道彆。王俊傑還想說什麼,黎川搖搖頭,轉身走進了夜色裡。

他的腳步很穩,背脊挺直,像每一個放學回家的夜晚一樣。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冰冷,銳利,疼痛。

???

老舊的居民樓在夜色裡沉默矗立。

外牆的牆皮大片剝落,露出裡麵暗紅色的磚塊。樓道裡的聲控燈壞了,黎川摸黑爬上樓梯,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裡回蕩出孤獨的回音。

鑰匙插進鎖孔,轉動。

“哢噠。”

門開了。

一股熟悉的、混合著灰塵、舊書籍和飯菜餘味的氣息撲麵而來。黎川走進去,反手關上門,沒有開燈。

客廳裡一片漆黑。

隻有窗外透進來的、遠處路燈的微弱光亮,勉強勾勒出家具的輪廓——沙發,茶幾,電視櫃,餐桌。一切都和他早上離開時一樣,安靜地待在原來的位置,像一群沉默的守望者。

黎川放下書包,走到窗邊。

他拉開窗簾,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遠處的城市燈火星星點點,像散落一地的碎鑽。更遠處,江麵倒映著稀疏的星光,偶爾有夜航的船隻駛過,拖出一道長長的、逐漸消散的尾跡。

一切都那麼平靜,那麼正常。

仿佛那些黑霧、那些循環、那些消失、那些血色骸骨和燃燒的彼岸花,都隻是一場荒誕的噩夢。

而現在,夢醒了。

黎川轉身,走向書桌。

桌上堆滿了試卷、練習冊、參考書。最上麵,是今天剛發下來的語文試卷,那篇得了58分的《邊界》在夜色裡泛著淡淡的灰白。

他拿起試卷,看了一會兒,又放下。

目光落在桌角。

那裡,整整齊齊地疊著一小撮紙。

金色的,在黑暗裡微微反光。

是巧克力包裝紙。

那兩次在便利店,夏念初送給他剩下的進口巧克力的包裝紙。

他隻是收集了起來,從那一晚撕心裂肺的撕扯中一片片撿起拚好粘好,隻是平整地鋪開,隻是疊在了一起。

像一個儀式。

像一個幼稚的、固執的、試圖抓住什麼的儀式。

黎川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那些光滑的、帶著細微紋路的包裝紙。

觸感冰涼。

但記憶是溫的。

他想起夏念初遞給他巧克力時的樣子——手指纖細,指甲剪得很短很乾淨,臉上帶著淺淺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她說:“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很好吃,我從國外帶回來的,送你兩顆。”

那時候,世界還是簡單的,清晰的,有邊界的。

而現在呢?

邊界在哪裡?

現實與幻境的邊界?平凡與超凡的邊界?存在與消失的邊界?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心裡空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地往裡麵灌,吹得他渾身發冷,四肢僵硬。

黎川緩緩在椅子上坐下。

他沒有開燈,就這樣坐在黑暗裡,看著窗外深沉的夜色,和桌上那疊金色的、微微反光的包裝紙。

時間無聲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他伸手,從校服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那張銀色的卡片。在黑暗裡,它表麵流轉著極淡的、柔和的、非自然的銀光,像一小捧凝固的月光。

一樣是那枚平安符。紅色的三角符,用紅繩係著,中間卷著一枚精致小巧的琥珀。布料已經洗得發軟,邊緣有些起毛。

黎川把這兩樣東西放在桌上,並排擺著。

銀卡。平安符。

一個帶他進入循環,一個在循環中救他。

一個未知的不知是好是壞的幕後者,一個來自王胖子那位不知是好是壞的小姨。

一個連接著黑霧和消失,一個連接著……什麼?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這兩樣東西現在都在他手裡。像兩把鑰匙,分彆通往兩個不同的、卻都充滿未知和危險的門。

而他,必須選擇推開哪一扇。

或者……兩扇都推開?

黎川閉上眼。

深深地,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再睜開時,他的目光落在銀卡和平安符上,眼神清澈,堅定,像被秋雨洗刷過的夜空。

他伸出手,把這兩樣東西重新收進口袋。

貼身存放。

緊貼著心臟。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再次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遠處,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

近處,老舊的居民樓沉默矗立。

而在這片平凡與真實交織的風景裡,一個少年靜靜地站著,背脊挺直,眼神清澈。

他的胸口,一張銀卡和一枚平安符緊貼皮膚,散發著微弱卻堅定的暖意。

他的腦海裡,一個女孩的臉清晰如昨,笑容乾淨,眼神明亮。

他的未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門已經打開,血色信封緩緩旋轉,等待著三天後的那個夜晚,等待著同所有可能遇見的穿越者第一次“會麵”。

邊界?

黎川的嘴角,極輕微地,向上彎了彎。

那不是一個笑容。

那是一個開始。

一個關於跨越所有邊界、尋找所有答案、抵達所有真相的——

開始。

夜色深沉。

晨光尚遠。

而路,就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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