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安全局”的秘密審訊室內,燈火通明。
這裡是燕王府地底最深處的密室,由前元大都的監牢改建而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混合著鐵鏽、黴菌與陳年血腥的陰冷氣息。
牆壁上,粗大的鐵鏈自頂部垂下,末端連接著一副沉重的刑架。
被活捉的投毒主謀,此刻就被這鐵鏈牢牢地捆在刑架上。
他的四肢被大字型拉開,冰冷的鋼鐵深深嵌入皮肉,每一寸筋骨都發出不堪重負的**。
他渾身濕透,分不清是融化的雪水還是冷汗,身體止不住地劇烈發抖。
然而,他那雙充血的眼睛裡,燃燒的卻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近乎癲狂的狠厲。
這是胡惟庸培養的死士。
徐達站在刑架前,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幾乎將那刺客完全籠罩。
他戎馬一生,身上的煞氣早已凝如實質,此刻隻是靜靜地站著,便讓整個審訊室的溫度都驟降幾分。
“說!你們的上線是誰?在應天府的聯絡點在哪?”
徐達的聲音並不高,卻沉重得如同戰鼓擂響。
他猛地一掌拍在旁邊的審訊桌上,厚實的硬木桌麵發出一聲痛苦的爆鳴,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開來。
殺氣,騰騰而起。
那刺客的身體因這聲巨響而猛地一顫,嘴角卻咧開一個扭曲的弧度。
“呸!”
一口混合著鮮血與碎牙的濃痰,被他奮力吐出,落在徐達腳前半尺的地麵上。
他嘶啞地笑了起來,聲帶破損,發出的聲音如同夜梟哀嚎。
“魏國公……你彆白費力氣了。”
“要殺便殺!”
“相爺……相爺會為我們報仇的!”
“嘴硬至極!”
徐達雙目圓睜,額角青筋暴起。一股狂暴的怒意從他胸中升騰,幾乎要將理智焚燒殆儘。
“嶽父大人,不必與他廢話了。”
一個平靜的聲音從旁邊的陰影中傳來。
朱棣緩步走出。
他身上那件在雪地裡沾染了血腥與寒氣的黑色大氅已經脫下,隻著一身常服,但那份冰冷的氣質卻絲毫未減。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眼神深邃,手中正把玩著一個不過拇指大小的白色瓷瓶。
他已經沒有耐心,跟一個注定要死的工具玩什麼心理遊戲了。
時間寶貴。
朱棣的目光甚至沒有在那刺客身上停留,他的意識沉入腦海。
“係統,兌換‘真言藥劑’。”
這東西是係統商城雜項列表裡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玩意兒,價格不高,效果卻極其霸道。
朱棣在瀏覽係統時曾偶然看到,並因其特殊的用途而記在了心裡,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積分扣除成功。】
機械的提示音在腦中響起,手中瓷瓶的質感瞬間變得無比真實。
朱棣走到刑架前。
他捏開了刺客的下巴。
這個動作簡單而粗暴。
在水源地將其活捉時,朱能為了防止他咬舌或服毒,早已用卸骨的巧勁將他的下顎關節整個卸掉。
此刻朱棣隻是輕輕一掰,那張嘴便無力地張開,再也無法閉合。
“唔……唔!”
刺客的眼中,終於第一次浮現出純粹的驚恐。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隻看到那個年輕的燕王,將那個小小的瓷瓶湊到他的嘴邊,瓶口傾斜。
一股無色無味的液體,順著他無法反抗的喉嚨,被強行灌了進去。
冰涼的藥劑滑入食道,帶來一陣詭異的刺痛。
朱棣鬆開手,平靜地退回到徐達身旁。他沒有看那刺客一眼,隻是對自己的嶽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嶽父,現在,您可以問了。”
起初,那刺客還在喉嚨深處發出含混不清的咒罵,身體在鐵鏈的束縛下瘋狂地扭動,試圖將那未知的藥劑嘔吐出來。
但很快,藥效發作了。
他的掙紮幅度越來越小,咒罵聲也漸漸微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