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鬼書生胡言亂語,徐青棠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發出一聲清晰無比的嗤笑。
“狗屁不通!”
她聲音雖弱,卻字字如冰錐,精準地刺向鬼書生最脆弱的心防。
“什麼‘打進長安比考進長安更容易’?無非是你這個無能廢物,為自己落榜找得遮羞布罷了!”
“考不上就是考不上,扯什麼黃巢,談什麼世道?”
“垃圾終究是垃圾,你連黃巢都不如!”
“黃巢起事時,大唐帝國早已千瘡百孔,君王昏聵,宦官專權,藩鎮割據,民不聊生!”
“科舉之路被門閥權貴把持,寒門士子晉升無望,那才叫真正的野無遺賢!”
“而你呢?”
徐青棠語氣中的鄙夷幾乎凝為實質。
“如今是大明洪武年間!陛下自登基以來,夙興夜寐,勵精圖治,整頓吏治,嚴懲貪腐,輕徭薄賦,與民休息!”
“更念及天下初定,南北文風差異,為求公平,特開‘南北榜’,取士兼收南北英才!”
“哪個考官敢在陛下眼皮底下公然舞弊?哪個權貴敢在這風口浪尖上頂風作案,拿自己九族的腦袋去給彆人開後門?”
她看著鬼書生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一字一句,如同最鋒利的匕首,緩緩刺入。
“你幾次落第,考不上,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你無能!就是你廢物!文章寫得狗屁不通,經義理解淺薄可笑!”
“卻偏要把自己的失敗,歸咎於朝廷腐敗,歸咎於世道不公,歸咎於陛下刻薄,何等可笑,何等可悲!”
徐青棠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鬼書生內心深處最不願觸碰的傷疤上。
他所有的偽裝,所有的自我安慰,所有的癲狂理論,在這赤裸裸的“無能”二字麵前,被撕得粉碎!
鬼書生雙目瞬間赤紅如血,額頭青筋暴起,麵孔扭曲得再也看不出半分書生的模樣,隻剩下野獸般的猙獰。
“你閉嘴!你給我閉嘴!!”
他猛地向前衝了一步,似乎恨不得立刻撲上去,親手撕爛徐青棠那張嘴!
………
就在鬼書生被徐青棠刺激得幾乎喪失理智的同時。
山穀入口附近的灌木陰影中,一道身影如同徹底融入了環境,紋絲不動。
顧昭屏住呼吸,默默觀察著穀中的一切。
他來得比鬼書生稍晚,正好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外圍幾個精神鬆懈的普通土匪崗哨,潛入了這葫蘆穀的邊緣。
徐青棠那番犀利到刻薄的“毒舌”,一字不落地傳入他耳中。
饒是顧昭自詡心理素質過硬,也不禁暗自咋舌。
“好家夥,這位徐大人,罵起人來可真是一針見血,專往人心窩子上捅啊。”
顧昭心中感慨。
“果然,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到時候要是把這娘們娶回家,不會也毒舌我吧?”
“無所謂,我愛舌頭!”
顧昭迅速掃視全場,分析情況。
徐青棠重傷倒地,氣息微弱,已是強弩之末。
那五個北元黑衣人,四個明顯傷勢不輕,氣息紊亂。
唯獨那個首領,雖然看似也有些消耗,但氣勢依舊沉穩,威脅最大。
至於剛出現的鬼書生,看不出深淺。
“趙武和另一個錦衣衛呢?”
顧昭目光搜尋,並未發現另外兩人的蹤跡。
“要麼已經死了,要麼被困在彆處,算了,死就死吧,與我無關。”
顧昭心中毫無波瀾,他隻在乎徐青棠。
“情況不妙啊!”
顧昭大腦飛速運轉,評估著敵我實力。
那黑衣首領能重創徐青棠,實力肯定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