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鏡印、夜探與人心鬼蜮_瘋仙傳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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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鏡印、夜探與人心鬼蜮(1 / 2)

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蘇硯在前麵走著,腳步不快不慢,每一步都踩在土路最實的部位,不揚起一絲多餘的塵土。秦墨跟在他身後三步,像一道無聲的、靛藍色的影子。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談,隻有夜風穿過道旁枯草的沙沙聲,以及遠處村落裡零星、也微弱了幾分的犬吠。

蘇硯的心湖一片冰冷死寂。方才與秦墨對峙時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反應,都被迅速“歸檔”,成為評估這個“玄鏡司巡風使”的數據碎片。秦墨的力量層次、行事風格、言語中的信息(玄鏡司、巡查異常、怨咒殘痕、鏡印)……所有信息都在那絕對理性的思維中被拆解、重組、分析。

“鏡印……”蘇硯(幽暗人格)漠然地在意識中重複這個詞。他能感覺到,在秦墨撤去禁錮的同時,一絲極其微弱、冰冷、如同水銀般無形的“印記”,悄無聲息地烙印在了他身體的某個層麵——不是皮膚,更像是某種能量或信息的“標記”。這印記此刻沉寂著,但毫無疑問,它如同一個無形的枷鎖和定位信標。秦墨說百裡之內無所遁形,絕非虛言。

這意味著,至少在解決李仙師這件事、或者說在秦墨對他失去興趣或解除懷疑之前,他不能離開太遠。硬抗或逃跑,成功率無限趨近於零。

那麼,隻剩下一條路:配合,觀察,利用,在秦墨製定的規則框架內,儘可能獲取對自己有利的信息和資源,同時將“塵微子”這個表層身份和“天機寶鑒”的核心秘密,隱藏得更深。

村子越來越近,輪廓在夜色中顯現。往日這個時候,偶爾還能看到幾點昏黃的燈火,今夜卻是一片死寂的黑暗,隻有零星的月光,勾勒出屋舍沉默的剪影。流言的毒,已經讓整個村子在恐懼中屏住了呼吸。

蘇硯在一處岔路口略微停頓,似乎是在辨認方向。實際上,他是在快速評估,該先帶秦墨去哪個“現場”。李仙師發瘋的山神廟?他居住過的村中院落?還是井邊?

“先去何處?”身後的秦墨忽然開口,聲音依舊冷淡,聽不出情緒。

“山神廟。”蘇硯沒有猶豫,選擇了最直接、也最可能殘留“痕跡”的地點。他要看看,這位玄鏡司的巡風使,究竟用什麼手段探查,又能探查到什麼。同時,這也是“塵微子”這個身份,在李仙師事件中最“清白”的體現——他是在李仙師發瘋後,才去“救治”的。

秦墨不置可否,隻是微微頷首。

兩人調轉方向,向著後山那座廢棄的山神廟走去。山路崎嶇,蘇硯這具身體依舊虛弱,走得有些吃力,但他控製著呼吸和步伐,不露疲態。秦墨則步履從容,仿佛行走平地,那身靛藍勁裝在暗淡月色下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隻有背負的長劍劍柄偶爾閃過一絲微光。

很快,破敗的山神廟出現在視野中。廟門半塌,裡麵漆黑一片,如同張開的獸口。

蘇硯在廟門外停下,側身讓開道路。“便是此處。李仙師當日在此發狂,貧道趕來時,他已神誌不清,自殘傷人。貧道隻得略施手段,令其昏睡,後被其親友接走。不久,便傳來其死訊。”

他將“救治”的過程輕描淡寫,重點突出了“發狂”和“自殘”,以及自己“令其昏睡”的“無奈之舉”。

秦墨沒有立刻進去。他站在廟門外,右手再次按在了腰間那麵八角銅鏡上。這一次,他沒有將銅鏡取出,隻是拇指抵著鏡緣,雙眼微閉,似乎在默默感應。

蘇硯(幽暗人格)全神貫注地觀察著。他感覺到,一股極其細微、卻帶著某種奇異韻律的能量波動,以秦墨為中心,向著山神廟內緩緩擴散開來。這波動與之前禁錮他的力量同源,但更加精細、更加“有序”,仿佛無數無形的絲線,在探測、掃描著廟內的每一寸空間、每一縷氣息。

大約過了十息,秦墨睜開了眼睛。他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但似乎也有新的疑惑。

“陰晦殘留,心神潰散之象。確有外邪侵擾與毒性反噬的痕跡,駁雜混亂。”他低聲自語,像是在分析,又像是在說給蘇硯聽,“但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極其古怪的、類似‘標記’又似‘共鳴’的微弱氣息……”他目光轉向蘇硯,銳利如電,“你說他曾與你爭執?具體何事?他所用何術?”

問題更加深入了。顯然,秦墨的探查,發現了一些超出“尋常江湖術士反噬”範疇的東西。

蘇硯(幽暗人格)心中念頭急轉。他需要給出足夠真實、又能自圓其說的信息,同時避開可能牽連到“天機寶鑒”和“黑石”的部分。

“爭執源於村中老井異變。”他緩緩道,將井水變紅、挖出骸骨陶片、李仙師“作法鎮壓”、自己指出“淤塞根源”建議淘井、雙方言語衝突、李仙師事後憤而離去發瘋的過程,簡潔而客觀地敘述了一遍。其中略去了自己用“天機寶鑒”顯像和“火攻”的細節,隻說“以所學略作探查,指出症結”,並將“火攻”淡化為“以陽火之法輔以清淤”。

“至於其所用何術,”蘇硯頓了頓,似乎在回憶,“無非是符籙、咒水、步罡踏鬥之類,間或使用朱砂、香灰、乃至其自身血液。貧道觀之,手法粗陋,根基虛浮,所用材料亦多駁雜不純,強行施為,易遭反噬。”

他將李仙師的“法術”定性為低劣、危險的江湖伎倆,這符合秦墨探查到的“毒性反噬”痕跡(朱砂等物可能中毒),也暗示了其“發狂”的合理性。

秦墨靜靜地聽著,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蘇硯的臉。直到蘇硯說完,他才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你既能看出其術粗陋、材料駁雜,想必對修行之道,並非一無所知。你師承何處?所修何法?”

終於問到這個了。這是“塵微子”人設中最薄弱、也最容易出紕漏的一環。

蘇硯(幽暗人格)早已準備好應對。他沒有直接回答師承,而是用一種略帶悵惘(模仿“塵微子”可能有的情緒)又刻意模糊的語氣道:“山野散修,無門無派。幼時偶得殘卷,自行摸索,不過強身健體、粗通些調理地氣、辨彆藥材的微末伎倆,登不得大雅之堂。與尊使這般玄門正宗出身,實乃雲泥之彆。”

他自貶為“山野散修”、“自行摸索”、“微末伎倆”,既解釋了為何“能看出”李仙師的粗陋(因為自己也是半吊子,反而對“錯誤”更敏感?),又抬高了秦墨,滿足其可能的優越感,更重要的是,將話題從具體的“師承何法”引開,暗示自己所學雜亂、不成體係,難以深究。

秦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從他的漠然表情下看出更多端倪。蘇硯坦然迎視,眼神空洞,仿佛一潭不起波瀾的死水。

“你身上那‘陰濁之物’,便是你所說,可‘辨彆藥材’、‘調理地氣’的依仗之一?”秦墨將話題轉回了黑石。

“正是。”蘇硯點頭,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此物生於地脈陰濁交彙之處,能吸附些許陰穢之氣。我常攜於身,借其感應地氣流轉,或辨識某些陰性藥材、礦物。然其性偏陰,用之需慎,且效力有限。”他將黑石的功能限定在“輔助感應”和“辨識”,弱化其“乾擾能量探測”的特性。

秦墨不置可否,似乎暫時接受了這個解釋,或者,是覺得這塊黑石的價值有限,不值得深究。他轉而道:“帶我去那老道居住之處看看。”

“隨我來。”蘇硯轉身,帶著秦墨下山,向村中走去。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刻意隱藏行跡。當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出現在村中小路上時,幾扇虛掩的窗戶後,立刻響起了壓抑的驚呼和更低的竊語。

“是……是仙長!”

“他後麵那人是誰?穿得……好生奇怪!”

“看著就不好惹!是不是……是不是來抓仙長的?”

“噓!小聲點!彆被聽見了!”

流言帶來的恐懼,此刻混合了對“官家”(秦墨的氣質打扮明顯不同於村民)的天然畏懼,讓村民們更加噤若寒蟬。但蘇硯敏銳地察覺到,這些目光中,除了恐懼,也多了幾分驚疑不定的窺探。秦墨的出現,像一塊巨石砸入死水,激起的不僅是恐懼的漣漪,也可能打破流言製造的單一恐懼氛圍。

這,或許可以利用。

很快,他們來到了李仙師之前借住的那間青磚瓦房前。房子門窗緊閉,在夜色中沉默佇立,仿佛也帶著一絲不祥。

秦墨如法炮製,再次以手按鏡,無形的探測波動籠罩了整個院落。這一次,他探查的時間更長,眉頭也蹙得更緊。

“此地殘留的‘術’之痕跡更重,但同樣駁雜混亂。朱砂、符紙、一些不明藥物殘留……還有,”他頓了頓,眼中精光一閃,“一絲與你身上那塊‘陰濁之物’……略有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陰濁氣息殘留,極為淡薄,幾乎被其他雜亂氣息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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