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冠後在外束發為冠,可在自己內院時,常常重新梳著長生辮。
“兄長,刑部案件處理完了。”
崔顥“嗯”了一聲,拿起水壺給嬌嫩的花澆水。
“我前段時間在嚴府見到妙儀姐了。”
男人指尖微顫,澆水的動作一頓,他看向崔鄢,猶豫著張口。
“你若是要問我她好不好,我不會回答。”崔鄢一語中的,“她如今與沈大人和離,你去見她,並無不妥。
按照大乾律法,凡和離的夫妻,雙方有權另娶,另嫁。
但按照青州不成文的規矩,一般和離一年以上的夫妻再娶再嫁,方才不落人話柄。”
崔鄢看著那盆精貴的玉瑾蘭,轉而開口,“這玉瑾蘭畏寒怕熱,若是離開四季如春的地方,會陷入類似“冬眠”,隻長葉子,不開花。
兄長,這花在青州遍地都是,開得豔麗,可它在神都,我告訴你,它會死。”
崔顥神色暗下,他沉默地走出花房,在書房的暗格裡,一個圓頭娃娃的麵具。
他仔細地撫摸著。
說不儘的情愫,藏在眼底深處。
[今日我就以這泗水為誓,崔顥一生隻會娶京妙儀為妻,愛她、護她,若違此誓,十世輪回,九世悲苦,第十世三魂七魄,永墜閻羅。
生生世世受靈魂灼燒之痛,永生永世不得與愛人相見。]
[朏朏,你我今日定親日後便不可再叫我哥哥。]
皇宮。
長生殿提前迎來了獨屬於它的寒冬。
小安子奉茶出來,人都在太陽底下站好久還覺得冷。
“李內侍,這陛下是怎麼了?太嚇人了。這大夏天的,我都要得風寒了,連著好幾日都吃也睡不好的。”
彆說這些個小太監受不了了,就連他也快不行了。
這京小姐也是個軸人一個,那天他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也不知道給陛下服個軟。
“水——”
帝王怒吼一聲。
李德全連忙進去,這還沒跨進門,一疊奏章攻擊過來。
底下的幾個大臣,愣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你們一個二個,是當朕眼瞎還是耳聾,還是你們眼瞎耳聾了。
真當朕在宮裡就不知道你們這肚子都貪了多少銀子。”
“微臣惶恐啊。”
“惶恐你個鬼。”麟徽帝氣得拿起奏章對著他們三一人一個當頭一棒。“黃河泛濫成災,朕讓戶部撥款,是讓你們賑災,賑災,賑災的。”
麟徽帝氣得一個人三棒子。
“微臣的確將賑災款用於黃河兩岸百姓。但奈何……”
“奈何什麼,你想說的是地方官員中飽私囊了。”麟徽帝差點沒笑死,他上去對著各位大臣屁股上一人踹一腳。
“你們一個個連底下的人都管不住,朕要你們乾什麼吃的。
缺得銀子,都踏馬的從你們嘴裡摳出來。”
這群狗東西,氣的麟徽帝直接破口大罵,硬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李德全上前將茶遞上去。
麟徽帝剛喝一口,疼得他叫出聲,他將茶水吐回去,清澈的茶裡瞬間帶著血。
“陛下、陛下,你這是怎麼了?快來人去把章太醫請過來,陛下流血了。”
李德全那叫一個著急心疼啊。
“叫叫叫什麼。”麟徽帝上去就是一拳敲他腦袋上,“朕是被這群渾蛋玩意給氣上火了。”
底下這群臣子一個個低著頭壓根不敢抬起來。
齊齊高喊,“臣有罪。”
“滾滾滾,黃河水患一日不解,你們腦袋一日都彆想在脖子上帶得安穩。”
章太醫被匆匆帶過來,開了去火的藥,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
趙葭火急火燎衝了進來,“陛下,臣婦是來借章太醫的。”
她說著上去就要拽著章太醫走。
本來就還沒消火的麟徽帝看到趙葭郡主火更大了。
“不準,沒看到朕病了?怎麼你家那位不行了?”
麟徽帝現在非常厭惡看到一對的東西,原本書房有一對汝窯瓷,陛下生生把兩個花瓶放在“天涯海角”。
“陛下那些人惹了你,你沒事彆朝我發火。
我是真要去救人,章太醫十萬火急,再不去救人。
妙儀就要香消玉殞了。”
“什麼!”
陛下驚得站起身,厲聲道,“你說誰?”
“京妙儀,青州京妙儀,我好妹妹。”趙葭顯然是沒有察覺陛下神情的異樣。
“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趙葭剛要脫口而出,好在腦海裡想到出門前夫君對她的叮囑。
畢竟他們是從鎮國公府強硬地將人帶走,這種事情越是人少知道對妙儀越好。
再說了,若是真讓陛下知道了,說不定這渾蛋直接下一道聖旨賜婚。
那妙儀可真是下了地獄。
誰不知道他們這個當今天子,最愛的就是亂點鴛鴦譜。
趙葭也不會回答他,拉著章太醫就是一路狂奔,留下滿臉懵逼的天子。
“郡主,你慢點,慢點,臣老了。”
“章太醫,人命關天,你快走兩步。”趙葭是真急啊,這都燒了三四天,溫度生生降不下來。
她都怕妙儀和榮興公主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