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儘嚴鬆破雪出_九州牧雲歌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寒儘嚴鬆破雪出(2 / 2)

岑毅聽得一頭霧水,卻聽杜曉鳳道:“侯師叔當年受了內傷,仇家不斷,為消停養傷才讓我造個假墳將他藏下的。其實侯師叔在裡麵修養全靠的是他的‘龜息功’維持。”岑毅一聽奇道:“龜息功?何謂龜息功,是像烏龜那樣呼吸嗎?”岑毅此話又令杜曉鳳忍俊不禁:“侯師叔,他又把你說成烏龜了。”但侯崇禹並不惱,反而略帶認同地回道:“嗯,你說對了一點,不過並不全對,並非是學烏龜那樣呼吸,而是將自己的內息調理得如烏龜那般。”

侯崇禹揚了揚馬鞭,勁風帶起一團落葉飛揚在空中,然後又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地。

“傳說遠古時在南海之濱有一隻神龜,名曰冥靈。傳說它活五百年就如人活一個春夏一樣,因此其壽極廣,無人知它到底有多少歲,隻知它上知寰宇,下通古今,所見所識極其淵博。為此南華真人莊周夢中魂遊南海,找到冥靈詢問長壽之道,冥靈答曰:‘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變,以遊無窮。’這便是神龜長壽之緣由。”

岑毅和杜曉鳳都默不作聲,仔細聽著。

“五鬥米道祖師張陵以莊子之經首創龜息真定功,起初是為療養內裡而作,而後經人鑽研,發覺龜息之法能停住奇經八脈,扼住五臟六腑,無須給養便能休眠多日,醒時內傷自愈,筋骨自通,有益於壽道,於是將其改進推廣。不過五鬥米道經連年亂世絕滅殆儘,其教中絕學儘數失傳,唯龜息功者苟活於無人之地,將此神功存續了下來。”說著侯崇禹又揮一鞭,將腳邊的塵土揚了起來,胯下馬跟著嘶鳴了一聲。

“我得青城山五真觀太邪真人傳授此功,本以為此生終無用時,誰曾想六年前在荊州為救伯辰受了重傷,拚了老命才逃回涼州,然而那些鷹犬依舊虎視眈眈,四下尋我的蹤跡,我無處可躲,於是決定出此下策,讓杜賢侄將我埋於地下,墓碑上刻上她的名字,然後動用龜息功存得一氣,然後長眠與荒山野嶺之中,我下葬之前便與杜賢侄約定,待到她學完她師父的絕學之時,便將我從墓中救出。若是彆人將我救出,那我自然便知是賢侄傳出了曾伯辰墳墓的消息,到時候我便於卯時二三刻間趕赴之前的那座山丘下與杜賢侄相見。一切果真如我所料,隻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救我出來的人竟然不是彆人,而是你這個同門徒孫,嘿嘿嘿。”侯崇禹說著拍了拍岑毅肩膀。

岑毅笑著道:“我也沒想到,曉鳳姑娘的墳裡埋的竟然是您老人家。”杜曉鳳道:“我起初也沒想明白,到後來我才悟到侯師叔這招的高明之處:因為造個我的假墳可以讓彆人以為我真死了,好讓對《黃道藥典》有覬覦之心的人死心,方便我靜下心來學完師父的全部本事而不被人攪擾。”侯崇禹聽著一臉得意。

“那庸龍公當年是因為什麼事隕難的呢?”岑毅不解地問。侯崇禹聞言歎息一聲,杜曉鳳聽著也是一臉落寞,岑毅隻覺有些尷尬,忙道:“也是,過去的傷心之事何必重提?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誰知侯崇禹突然厲聲道:“不!我就是忘不掉,我過不去這道!我誓要為我三弟報仇!”杜曉鳳悄悄抹掉了眼角的一滴淚水,說道:“不必再說了師叔,我們如今萬事俱備,隻待時機到了便上京血刃惡賊!”

岑毅隻知道他們口中的仇人是蔡捷,但始終未曾了解過為何曾伯辰會死在蔡捷手中。隻聽侯崇禹激動地道:“不行,我必須要說,必須要讓岑賢侄也知道我們師門的大仇。”於是翻身下馬,叫住二人。岑毅和杜曉鳳見狀也跟著越下馬來。侯崇禹背對著二人,努力平複著自己,隨後轉過身平靜地道:“岑毅,我本不想提起這段傷心事,但無奈必須要讓你知曉,否則我們堂堂牧雲門連一點血性都沒有了!”

於是三人團團圍坐,聽著侯崇禹講述起了那段往事:

“八年前,紅纓毒王名震江淮,南方各大幫會教派凡是招惹過紅纓毒王的都被他用紅纓毒收拾了一遍,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都逃脫不了紅纓毒之苦,導致當時凡是一幫之主的人物都吃儘了苦頭。伯辰當時身在北方,從南方傳來的救命帖一封接著一封,都是求他南下破解紅纓之禍。伯辰是個一念係蒼生的人物,何況那些帖子中有不少是與他有交情的豪傑寄來的,於是他當即帶上自己的兩個得意弟子,也就是賀不黯與梁發,動身南下,留杜曉鳳看家,但他走之前怕出了意外回不來,於是悄悄將那本《黃道藥典》留給了杜曉鳳。”

“伯辰先是去了四川峨眉山,找到了華藏寺的無量禪師和玄真觀的清風師太詢問了關於紅纓毒王的身份,結果兩個人都隻是猜測,說他可能是某位奇人隱士,雖不能猜出具體來曆,但卻知他實是四川人,因為二人都見過這個毒王,聽過他操著一嘴川西口音。”

“接著伯辰去了湖南,打算找紅塵派的靳遠華問問,結果卻得知靳遠華死在了閔三兒手裡,然後紅塵派內部大亂,當地鹽幫占了紅塵派的地盤,門中人都逃去了外地避難。無奈之下伯辰隻好去找了些小門派的人問問,八極拳、無量劍、太極門、無相功都問了個遍,無一不中紅纓毒,但對那毒王依舊一無所知,也全然不知自己是怎麼中的毒。後來他又輾轉南方各省,廣東蔡李佛、福建南少林、浙江洪拳、江西硬字門拳、廣西桂平拳等等等等,花了一年多弄清了紅纓毒的致毒機理,但想借此破解此毒依舊是天方夜譚。”

“伯辰始終不明白這種如魔鬼般的劇毒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造出來的,雖不能取人性命,但卻能讓人生不如死。伯辰晝夜苦思冥想,始終不能理解紅纓毒王製這毒的目的。於是,伯辰決定以身試險,想親自會會這如傳說般的神秘奇人,兩個弟子得知師父的這個決定自是嚇得不輕,紛紛勸他不要犯險,但伯辰是什麼人物?他下決心要破解此毒,即便要犧牲自個,那又如何呢?於是,他便四下裡喊話,讓各大門派人士凡有見紅纓毒王者皆喊話命其赴荊州同庸龍公曾伯辰相會,然後便趕到荊州府靜侯毒王上門。”

“伯辰三人在荊州城外的一間農舍住下,四處向人告知了自己的住處,隨後便是等待。一連等了十多日,也沒有紅纓毒王上門的消息。直到九月初九重陽的晚上,伯辰忽然察覺到外麵有陰氣,於是連忙叫上賀梁二人出門,此時外麵陰風陣陣,蕭蕭風聲令人膽寒。伯辰直挺挺立在門外,望著遠處的田野,觀察著那兒的動靜。兩個弟子也跟著看去,發覺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於是力勸師父回去。但伯辰卻示意二人安靜,因為他早已聽到了遠處傳來的人的氣息。伯辰內功極為深厚,甚至可能在我之上,隻不過他拒絕習武,因為在他的觀念裡武功總是存在殺人場中,全無濟世救人之用。但他修煉的內功卻使得他耳力眼力都異於常人,即便是百步之外的微弱人聲伯辰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此刻伯辰早已覺察到了毒王的氣息,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放開嗓子朗聲喊道:‘毒王閣下大駕光臨,在下已等候多時了,這便現身吧!’四周依舊一片死寂,賀不黯與梁發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突然一道破空之聲傳來,一炳鋼鏢直直地飛向伯辰麵門,賀梁二人見狀急忙拔劍要救,然而伯辰見狀卻是淡定自若,全無閃避之意。果然,那鏢在離伯辰麵門一寸之處猛然停滯,這是賀不黯和梁發才發覺那鏢尾係著根絲線,那支鏢隨即又飛快地收了回去。緊接著一陣笑聲傳來,不知何處一道漆黑的身影閃到了三人麵前,那便是紅纓毒王了。隻見這毒王麵目猙獰,獠牙橫生,原來是個麵具,麵具後麵的人身長體瘦,一身黑衣,披頭散發。賀梁二人見此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而伯辰則麵色平靜,拱起雙手作揖道:‘毒王閣下降臨,鄙人有禮了!’”

“隻聽這毒王冷哼一聲,喝道:‘休來這套!說吧,你找我是有何乾?若是想要我幫你解毒,那我告訴你,休想!’伯辰依舊平靜地答道:‘在下不敢妄想,雖解開此毒實為吾願,但吾實無此能親口從閣下口中問出來。’那毒王依然口氣惡毒,冷聲道:‘既不為此,那你找我來究竟何為?’伯辰答道:‘尋閣下到此,實是想請閣下給我使毒。’”

“此話一出,兩個弟子和紅纓毒王都錯愕不已,這毒王隨即大怒,喝道:‘曾伯辰!我是敬重你的英名才肯來尋你的,沒想到你原來是想尋我作耍子!未免太小瞧了老子也!’說著亮出鋼刀。伯辰看了眼身後兩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弟子,連忙賠笑道:‘毒王兄你誤會了!在下此言全無半分戲謔,隻是情願中招,試一下此病的苦痛而已。’毒王怒氣未減,依舊怒道:‘你想中招是以為這毒沒那麼痛苦?這麼說你是覺得我的紅纓毒不過是徒有虛名,不屬其實是嗎?’伯辰道:‘非也,反而正是因為閣下的毒禍害不淺,鄙人才想試此一著。唯有親身體會,方能悟其道也,閣下這便動手吧!’毒王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過後,緩緩把刀收了回去,說道:‘庸龍公啊庸龍公,汝當真是個奇才也,既然這麼想受罪,那我成全你便是了!’這話說罷,賀梁二人都按住手中劍柄,死死盯著毒王,唯有伯辰不動聲色,淡然地望著他。”

“隻見那毒王緩緩轉過身去,背對著三人走遠了出去。這時三人都以為是毒王放了他們一馬,正鬆口氣時,突然,那毒王驀地發難,反身一記鋼鏢便向著伯辰打來,眼看相救不及,賀梁二人都是一聲驚呼,伯辰心下篤定,毅然閉眼,隻覺一陣怪異的香味傳入鼻中,頃刻而散,再睜眼時,那鋼鏢赫然插在了伯辰的腳下,而那毒王早已不知所蹤。伯辰此刻心裡清楚:他已經中了最險惡的紅纓毒了。”

說到這裡,侯崇禹抬頭發覺天色已漸暗了下去,而離寶雞縣已近在咫尺,索性先帶著二人趕路,到了寶雞縣再同二人講過,岑毅和杜曉鳳都欣然同意。於是三人上馬繼續趕路而去。

早到了寶雞縣,天色已晚,三人找到一家客棧下榻,晚飯已畢,三人各回客房,侯崇禹與岑毅同處一室。一進屋,侯崇禹便赤腳踏上床鋪,右手將右腳高舉過頭頂,左手作禮佛式,雙眼緊閉又如幾天前那般練起功來。岑毅好奇地打量著,隻見侯崇禹身形穩如磐石,紋絲不動,足見其定力之足,岑毅暗自讚歎。半晌,侯崇禹將右腳放下,隨即雙腿開叉,頭部後仰,幾觸床鋪,岑毅見狀竟不由自主地讚歎了一聲,侯崇禹聽聞睜開眼睛,見岑毅一臉羨慕地注視著自己,暗自得意。

又過了一會兒,侯崇禹將兩腳收起,坐立在床鋪上呼吸吐納。偷眼見岑毅仍是一臉癡相,於是哈哈一笑,衝岑毅道:“小子可見過這門功夫?”岑毅搖了搖頭,侯崇禹介紹道:“此乃天竺瑜伽功法,可調理氣血,活絡筋骨,能保人童顏永駐,體力充沛。你彆看老夫年事已高,白發蒼蒼,卻仍是儀表堂堂,精神煥發,正是練這功法的好處,嘿嘿嘿。”岑毅聞言讚賞不已,侯崇禹衝他眨了眨眼,悄聲道:“喂你小子想不想學?你這俊俏樣子若是永不褪去,日後三妻四妾都少不了,哈哈哈。”

聞言岑毅雖有些惱,但對這功法卻是十分好奇,“說不定能助我增長內力!”心中這般想著,於是點了點頭。侯崇禹大喜,連忙將他拉上床鋪,隨即在其身上擺弄了起來,一會兒讓他後仰下身,一會兒又要他劈開雙腿鋪在地上,但岑毅筋骨僵硬,這些拉伸的動作直疼得他口中叫喚,見岑毅腿劈不下去,侯崇禹隻好出手幫忙壓著,這下岑毅更是疼得滿頭大汗。折騰了半天,連侯崇禹都累得氣喘籲籲,岑毅卻仍是毫無起色。

侯崇禹埋怨道:“你這後生怎生得跟木頭似的,折弄不了半點,唉!教不了教不了。”岑毅聞言臉現失望之色,侯崇禹見狀心中又是一軟,拍著他後背安慰道:“毅兒啊,其實男子漢大丈夫沒必要為自個的皮囊煩惱,男兒要比的應該是武功學問,而不是比誰長得俊不俊,你說對不對?”岑毅見他會錯了意,無奈也隻能苦笑一聲。侯崇禹當他仍是不滿,連忙道:“這樣好了,我教不了你瑜伽,我可以教你一門內功心法嘛!這可是比金子還貴重的東西,好多人求我我都不肯教呢!你想不想學呀?”岑毅聞言臉現喜色,忙道:“真的嗎候師叔?想學想學!”

侯崇禹暗自竊喜,頓了頓嗓門,又是一本正經地道:“我這門功法是我牧雲門的奧秘,毅兒你要切記,萬不可將其透露給外人!”岑毅鄭重地點了點頭,於是侯崇禹問道:“你師父可曾教你練過內力。”岑毅答道:“嗯嗯練過,練過。”侯崇禹於是伸手抓在其肩膀上,指尖一震,一股雄厚的內力便透進了岑毅體內,岑毅心知這是在考驗自己內功,於是調理呼吸,將丹田之氣運了上來,與侯崇禹的那股內力相碰,忽然侯崇禹雙眉一揚,驚呼道:“奇了奇了!”

岑毅也是一愣,忙道:“怎麼了候師叔?”侯崇禹吃驚地望著岑毅道:“你這內功怎這般怪異?手少陽之氣與任脈之氣竟能並存!你師父是怎麼教你的?”岑毅怔怔地一想,說道:“我師父隻是讓我晚上睡覺時按一種特定的節律呼吸,或者是下雪天讓我到山頂上椅在石頭上睡覺,也沒彆的什麼方法啊。”侯崇禹皺眉道:“非也非也!你絕未說全,你所說這些隻是蘊任脈之氣的辦法,是沒法練到手少陽經的,莫非是什麼人給你傳了手少陽之氣?”

岑毅想了半晌恍然道:“對了,是穆薩大叔!”侯崇禹奇道:“穆薩大叔?果然還有人,這人到底是誰?”岑毅解釋道:“穆薩大叔就是海萊萬海師叔,他教我‘以氣運劍’的法門,想必就是他傳給我的手少陽之氣。”

侯崇禹拍手道:“這便是了,果然是‘扶雁功’!沒想到三兒也傳過你武功!你這小子機緣不淺呀!”岑毅苦笑一聲,心知侯崇禹對海萊萬也是厚愛,若是叫他得知了海萊萬的死訊,那情景會是何等的悲凉。“不過,”侯崇禹撇了撇嘴,“你這海師叔看來也隻是學得一知半解,竟然隻讓你練手少陽經,那隻不過是‘扶雁功’最次的功夫,要緊的應該是任督二脈上的功夫,想必他也是沒能練成。”岑毅想了想連忙道:“不不!海師叔教過我的,我記在心裡呢。”

侯崇禹道:“既然如此,那你將那口訣與我說一遍。”於是岑毅便將海萊萬臨終前傳給他的口訣背了出來,背著背著,岑毅又是一陣心酸。待岑毅背完,侯崇禹道:“不錯,正是這法門,一字不差!看來你這小子記性不錯。”隻見他頓了頓,接著道:“嗯,但你背出來時用詞生硬,口齒不清,想必是你還未曾練過這心法吧。”岑毅臉上一紅,點了點頭。

侯崇禹微微一笑,手拍岑毅肩頭道:“少年人貪玩一些不要緊的,但自今天我教過你之後,可得勤學苦練,不可把武藝荒廢了!”儘管並非是自己貪玩不練,但此刻岑毅若是想解釋清楚反而麻煩不已,索性道:“候二叔教導的是,弟子今後一定好好用功!”

侯崇禹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拉過岑毅坐在床上,自己則起身站在他前麵,手指點住岑毅下頜道:“此處是承漿穴,乃是任脈之尾,任脈自會陰穴起,經關元、神闕、中脘、氣海等二十四穴,直達此處,任脈乃陰氣之海,是調理五臟氣血,活絡筋骨之脈。你現在調整呼吸,將丹田之氣自任脈運將上來。”岑毅應言閉眼運起內力,小腹中一股寒流緩緩流上,將抵胸口檀中穴時卻似被什麼堵住了,再不能上湧,睜眼看時卻見侯崇禹一指抵在檀中穴上,皺著眉頭道:“你這任脈之氣果然是毫無力量可言,想來是你師父一味讓你練就氣量,而沒有增強氣力。”岑毅不明所以,侯崇禹於是讓岑毅脫去上衣背對著自己,接著手按背心命門穴,又讓他運督脈之氣,但岑毅又何來督脈之氣?不論岑毅如何呼吸,也沒有半點內力能運將上來。

侯崇禹歎息一聲道:“看你師父乾的這等蠢事!為啥隻讓你練任脈之氣?若是任督二脈的氣都練過了的話,那我便可助你增強兩脈之氣,達到兩脈貫通之效,可如今隻有任脈一氣,我若給你強行注入一道督脈之氣,那兩脈之氣不屬同源,自然不能並力而行,反倒會會互相衝突,讓經脈逆行,傷及自身。若是將兩脈之氣都注入給你,你原本已有的那道任脈之氣又會與我給你的這道相衝突,最後定會對經脈有傷。唉!難辦的很呐!”

岑毅想起師父多年悉心教導在大行家眼中竟是這般粗鄙,不禁苦笑一聲。侯崇禹思索良久,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岑毅見狀道:“候師叔彆費心了,小侄天資不足,想來是與這神功無緣了,乾脆就不練了吧。”侯崇禹不答,隻是皺眉思索。岑毅見狀便穿上上衣,起身下床,忽然侯崇禹一拍大腿,喜道:“對呀,你不是還有道手少陽之氣嘛!”說罷連忙拉過岑毅又坐了下去,岑毅也是茫然不已,之間侯崇禹又將自己的上衣褪去,露出脊背,接著手掌按在大椎穴上,說道:“毅兒,現在運你的手少陽之氣通過這裡,我到時候用自己的內力把你這道氣逼到督脈裡去。”

岑毅不知如何運手少陽之氣,不明所以地望著侯崇禹,後者忙道:“你就用海三兒教你的法門!”岑毅知是“以氣運劍”之法,便依言閉眼用起功來,隻覺從手掌上一股暖和的氣流沿著手臂緩緩上流,隻抵脊背大椎穴時,忽然戛然而止,接著隻覺身子一震,那股氣流竟變得又熱又快,自大椎穴上沿脊椎向上湧去,直達腦後。

隻聽侯崇禹大呼:“成了,成了!”岑毅終於將那口氣透了出來,忽然感覺自己周身奇熱,後背又酸又疼,隻得伸手連連敲打。侯崇禹大笑道:“疼就對了,突然打通督脈哪有不疼的?我猜的果然不錯,海三兒的那道氣果然已經被你同化了!”

原來手少陽三焦經與督脈在大椎穴上相交,並且二脈的運行方位都是自下而上,侯崇禹用內力在大椎穴一阻,手少陽之氣無處可去,便衝開了督脈湧了進去,強行讓岑毅獲得了督脈之氣。雖然手少陽之氣是由海萊萬傳給岑毅的,但是由於時日已久,加之岑毅經常運氣練功,久而久之,這氣便與岑毅自身的氣融為一體,等於是與任脈之氣同源了,因此任督二脈上的氣不會有任何衝突。侯崇禹知他練成了“以氣運劍”,便認定這氣已是被岑毅同化了,因此才決定出此下策。

侯崇禹把手掌一拍,激動地道:“好極了,如此一來,練習扶雁功的先天條件便有了,接下來我就教你增強氣力之法,想必以你的悟性,不過幾日任督二脈便能徹底貫通,到時候你便是又一個絕頂高手了!”岑毅的後背依舊奇痛無比,但聽到這話時喜悅便充滿了心頭,疼痛的感覺便飛到了九重天外,於是連忙起身道:“真的嗎師叔!那快點傳我那法子吧!”侯崇禹邪然一笑,拍著岑毅肩膀道:“彆著急,少不了你法門的。不過具體要幾日才能練成還得看你的造化。”

於是侯崇禹便開始給岑毅講解起了那扶雁功的口訣:原來那口訣分三章,首章喚作“百陽之首經”,共三十六字,合天罡之數,修煉的乃是督脈內功;次章喚作“百陰之源經”,共七十二字,合地煞之數,修煉的乃是任脈內功;第三章喚作“般若浮空經”,共五十四字,修煉的卻是足少陰腎經上的武功。侯崇禹先講督脈:“督脈者,陽氣之海也。起於會陰,並於脊裡,上風府,入腦,上巔,循額。乃奇經八脈之首,運功打坐時需長伸脊背,收會陰,開百會,聚天陽之氣。久蘊則氣力無窮,肝火旺盛,活眼,潤珠,固齒,強肢。首章上的三十六字儘是如‘呼,呐,呼,喝,吐,泣’這般的動詞,其實若要修煉並不甚難,隻需先會熟練運功,之後在運功時口中不斷讀這幾段,不過必須越讀越快的同時還得照常運轉周天內力,這便是難處所在。”

侯崇禹讓岑毅先試著慢慢邊讀邊運功,但初試之時岑毅難以一心二用,有時隻顧運功忘了讀訣,有時卻隻顧著讀而內力連一周天都沒能跑上。試了半夜,總算是能做到邊運功邊讀訣,隻不過讀速和內力運動都極慢,但也總算是初步掌握。侯崇禹累得滿頭大汗,見岑毅已學會了讀字運功,鬆了口氣,轉頭坐倒在了床鋪上,半臥著看岑毅練功。

岑毅則入了神,閉上眼睛專心運功,周遭的一切都好似消失了一般,聽不到半點聲音,感觸不到任何知覺。隻見他口中越來越快,內力周轉越來越順。不知過了多久,岑毅連轉了三十多個周天的內力之後,緩緩將內力收入,將呼吸吐納勻和,睜眼看時,隻見窗外一陣霞光微微透入,原來天已破曉,自己竟已練了一陣夜,身體卻無半點倦意。岑毅欣喜若狂,“侯師叔,我成了!成了……”岑毅正要歡呼,轉頭卻見侯崇禹已在另一張床上鼾聲如雷。岑毅隻好強行壓下了心中的喜悅,替侯崇禹蓋好了被子,轉頭擰滅了快要燃儘的燈芯,然後蹦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岑毅歡喜得難以入眠,不禁開始遐想起不久後自己武功大成,親手為父母、為師父和師叔報仇的那一刻……


最新小说: 閻王命:新婚夜,妻子剝了我的皮 被祖傳木閣縮小後,我穿梭時空了 大明王朝1627 煉氣開局,子孫滿堂才變強 魂穿末世,機甲自我進化 魔法師傭兵貴族獸人惡魔精靈等等 廢土直播間 左道仙主 年過半百被趕閃婚全城首 月光誘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