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母親的聲音響起,“你不是為痛而生的。你是為愛而生的。”
她睜開眼,看見林昭站在她麵前,手中握著一台老舊的錄音機,正播放著那首《月光》。
他身後,是無數張照片:她小時候的笑臉、母親抱著她的瞬間、她與顧晏辰在校園的合影……
“蘇晚,”林昭輕聲說,“你不是神,也不是容器。你是我的外甥女,是我姐姐用命護住的光。”
他一步步走近,眼中含淚:“我知道你承受了太多。可如果你變成痛本身,那他們就贏了——他們用痛苦把你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怪物。”
蘇晚的身體開始顫抖:“我……我不想……可我停不下來……”
“那就讓我幫你停。”
林昭微笑,按下了錄音機上的“循環”鍵。
然後,他啟動了自己頸後的神經裝置——那是他早年作為首任宿主留下的“歸零程序”。
“林昭!”
顧晏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卻已來不及。
一道強光爆發。
林昭的身體在光芒中逐漸透明,他的意識化作一道純淨的腦波信號,衝入蘇晚的神經網絡,像一滴清水落入沸騰的油鍋。
“記住,”他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回蕩,“人性,不是弱點。是光。”
蘇晚的意識世界,驟然安靜。
那億萬種痛仍在,可中間多了一束光——微弱,卻堅定。是母親的笑,是顧晏辰的手,是林昭最後的眼神。她終於哭了出來。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她想起來了。
她不是痛覺之神。
她是蘇晚。
一個會痛、會哭、會愛的人。
黎明破曉。
蘇晚跪在廢墟中,頸後的增幅器已碎裂,銀灰色的瞳孔逐漸恢複成深棕。
她手中緊握著那台老舊的錄音機,裡麵循環播放著《月光》。
顧晏辰走來,將外套披在她肩上。
“他走了。”他說。
“嗯。”她輕聲應,“可他把我帶回來了。”
遠處,城市蘇醒,陽光穿透雲層。
而“殘月會”的最後據點,正因陳立森的供詞與蘇晚泄露的全部數據,被全球通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