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的倔強頂撞,如同在滾燙的油鍋裡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讓醉仙樓二樓的氣氛炸開了鍋。
司伯牙那張原本帶著諂媚和傲慢的臉,此刻因憤怒而扭曲,漲成了豬肝色。
他身為司天監弟子,哪怕隻是個外圍人員,在這合德鎮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尤其還是在一個他根本瞧不上眼的豫州土鱉麵前!
“好!好!好你個不知死活的鄉巴佬!”
司伯牙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牛二,聲音尖利刺耳,“給臉不要臉!今天本道就讓你知道知道,在這中州皇都,頂撞我司天監的下場!”
他周身靈力鼓蕩,黃級六階的修為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雖然司天監弟子多以觀測天象、推演星軌為主業,對自身搏殺之術並不精研,但這靈力威壓對於尋常黃級修士而言,也頗具震懾力。
他雙手掐訣,指尖泛起微弱的星芒,顯然是要施展某種束縛或懲戒類的術法。
一旁的水清公子,此刻臉色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身份尊貴,平日裡走到哪裡不是被人前呼後擁、阿諛奉承?
今日不過是想找個清淨位置吃飯,竟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小子當眾駁了麵子,這讓他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嚴重挑釁。
尤其是看到牛二那梗著脖子、毫不退縮的模樣,以及旁邊蔡三水那雖然驚慌卻彆具風情的楚楚可憐之態,一股邪火混合著優越感受挫的惱怒,直衝腦門。
他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擋在了正要施法的司伯牙身前,用那雙帶著虛浮和倨傲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牛二,語氣充滿了極度的輕蔑:“嗬,哪裡來的夯貨,也敢在本公子麵前放肆?司兄,跟這種粗鄙之人動手,平白辱沒了你的身份。”
他目光一轉,落在了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抓著牛二胳膊的蔡三水身上,眼中閃過一絲淫、邪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作嘔的玩味笑容:“小娘子倒是生得標致,在這窮酸小子身邊,真是明珠暗投了。”
他頓了頓,用施舍般的口吻說道:“這樣吧,本公子今日心情好,不想多造殺孽。小子,你跪下磕三個頭,自扇十個耳光,然後讓這位小娘子陪本公子和司兄喝杯酒,好好‘賠個不是’,今晚之事,便算了了。如何?”
他特意加重了“陪”和“賠個不是”的語氣,其中的齷齪意味,不言自明。
此言一出,周圍看熱鬨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嘩然和竊笑。
不少人看向水清和司伯牙的目光帶著鄙夷,但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等著看這對“苦命鴛鴦”如何收場。
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恃強淩弱、欺男霸女的事情屢見不鮮。
蔡三水聽到水清的話,嬌軀猛地一顫,臉色瞬間煞白如紙,眼中充滿了驚恐和屈辱。
然而,在這驚恐和屈辱之下,卻有一絲極其隱晦、連她自己都未必察覺的異樣光芒一閃而逝。
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權衡?
或許在她內心深處,覺得若能借此攀上鎮北王族親這根高枝,哪怕隻是露水情緣,也遠比跟著牛二這個來自窮鄉僻壤、前途未卜的師兄要強?
這念頭如電光石火,瞬間被她更大的恐懼壓了下去,她用力搖頭,帶著哭腔對牛二道:“牛師兄!不要!我們快走吧!求你了!”
然而,此時的牛二,卻已經完全聽不進任何勸解了。
水清那充滿侮辱性的話語,尤其是那句“陪一晚”,像一把燒紅的尖刀,狠狠地捅進了牛二的心窩!
在他單純而熾熱的心中,三水師姐是那麼的善良、純潔、溫柔,如同山澗最清澈的泉水,是他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美好。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用如此肮臟的言語和念頭來褻瀆她!
“你……放屁!”
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從牛二的喉嚨深處迸發出來!
他雙眼瞬間布滿血絲,額頭青筋暴起,一直壓抑的怒火和血性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什麼隱忍,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什麼後果,全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撕爛那張滿嘴噴糞的臭嘴!
就在水清還在為自己“寬宏大量”的提議而自得,司伯牙也以為牛二會被嚇住之時,異變陡生!
牛二動了!
他沒有施展任何花哨的功法,隻是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狂暴的本能反應!
他腰身一沉,右拳緊握,體內那黃級七階的土屬性靈力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灌注於拳頭之上!
那拳頭表麵,甚至泛起了一層淡淡的土黃色光暈,帶著一股莽荒、厚重的力量感!“莽牛衝撞!”
這是《莽牛勁》中最具爆發力的一式!
雖然品階不高,但在牛二那含怒爆發、毫無保留的催動下,竟也帶起了淩厲的破空之聲!
水清不過黃級三階的修為,而且明顯是靠著資源堆砌上來的,根基虛浮,反應更是慢得出奇。
他根本沒料到這個看似憨傻的鄉下小子,竟然敢在明知道他們身份的情況下,暴起動手!
“你……”
他臉上的傲慢和淫笑瞬間凝固,化為極致的驚恐,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砰!!”
一聲沉悶如擊敗革的巨響,伴隨著清晰的骨裂聲,在醉仙樓二樓炸開!
牛二那蘊含巨力的拳頭,結結實實地轟在了水清那張還算英俊的臉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