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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南下途中定策略(1 / 2)

油燈於案頭炸開一朵燈花,火星濺落桑皮紙上,留下一抹暗紅灼痕。姚則遠指尖朱筆微頓,墨汁於宣紙上暈開一團濃黑。攤開的東南漕運圖卷鋪滿了整張紫檀案幾,京郊、南郡、江蘇三地被墨線重重圈連,細密的線條如蛛網般交織,最終所有箭頭都齊刷刷指向一個地方——明州。

圖卷上,江楓標注的煙石流轉路線用朱砂勾勒,從藍夷商船停泊的明州港出發,穿過運河水網,鑽進江蘇鹽倉,再順著漕船擴散到各州府,最後連京郊的煙館都標著細小的紅點。姚則遠伸出手指,順著朱砂線緩緩劃過,指尖冰涼的觸感仿佛能穿透紙麵,觸到那些被煙毒侵蝕的土地與人心。

他擱下筆,燈影將身形拉得頎長,映在糊著桑皮紙的牆壁上,宛如一道繃緊的弓。案頭的銅漏滴答作響,每一聲都敲在人心上,提醒著時間緊迫。明州的煙毒已經根深蒂固,魏庸把持碼頭,鄭三的私兵遍布水陸,藍夷的炮艦還在海上虎視眈眈,稍有遲疑,便是萬劫不複。

“吱呀”一聲,房門被悄然推開,裹挾著一股夜風的涼意,吹得燈焰輕輕搖曳。江楓身著一襲深色勁裝,衣擺還沾著夜露的濕痕,他腳步輕盈,落地幾乎無聲,唯有腰間的短劍偶爾與護腰輕碰,發出細微的聲響。

“看明白了?”姚則遠未抬頭,手指重重按在明州的位置,指腹摩挲著圖上標注的“商會館”三字,“煙石從海上漂進來,鑽進鹽包,混進漕船,散到各處。這禍亂的根子,就在這裡。”

江楓行至案前,目光掠過地圖上縱橫交織的墨線,喉結微動。他伸手取過案邊的炭筆,在明州碼頭的位置畫了個圈:“魏庸將碼頭視作自家後院,所有進出的商船皆需經他首肯,鄭三的人則如水蛭般緊盯著每條船,裝卸、轉運、分銷,一條龍掌控。咱們手中這點人馬,若硬闖,無異於以卵擊石。

所言極是。姚則遠清點隨行兵力,親兵僅兩百,加上江楓召集之義士,滿打滿算不過三百餘人。且看明州城中,鄭三麾下私兵便有上千之眾,更遑論魏庸可調遣之府衙兵丁,及那些被煙毒操控、甘願為虎作倀之地痞流氓。硬拚無異於以卵擊石。

“故而不可硬闖。”姚則遠終抬眼,目光沉靜如淵,暗藏千鈞之力,眼底映著跳動燈焰,“你需先行一步。”

“何事?”江楓身子微傾,語氣透著幾分急切。他苦等此日已三載,父親之冤、明州百姓之苦,皆如巨石壓心,令他恨不得即刻衝入明州城,斬儘那些蛀蟲。

“去尋明州城中尚未被煙石熏瞎雙眼、蒙蔽良心之人。”姚則遠聲音放緩,卻字字鏗鏘:“你父親昔日舊部中,定有銘記江千總忠義、不肯與魏庸同流合汙者;還有痛恨鄭三奪財害命的商戶,煙石令他們血本無歸、家破人亡,心中怒火難平;更有被煙石害得妻離子散的百姓,他們乃煙毒最直接的受害者,亦是最欲除害之人。”

他頓了頓,執起炭筆在地圖上明州城之位置畫了幾個小圈:“你需將他們尋出,暗中聯絡,結成暗線。我須知魏庸與鄭三下次接貨的具體時日,是初一抑或十五,是子時還是午時;我須知碼頭布防,何處是兵丁值守,何處是鄭三私兵,換崗間隙幾何;如同三國誌11中港口防守,需明確各武將職責,合理安排井欄和衝車等武器,確保港口安全。我需要了解這些貨倉的具體位置,它們是否靠近碼頭,或者隱藏在城市中心的某個秘密地點,以及是否設有連接它們的隱蔽通道。”

姚則遠手指重重敲在案上:“我要知道一切,哪怕他們每天吃什麼、睡在哪裡,都要摸清楚。唯有知己知彼,方能一擊即中。”

江楓站得筆直,窗外的風聲嗚咽,像是在為那些受苦的百姓悲鳴。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卻又被理智壓製,隻重重應了一聲:“明白。”

“還有,”姚則遠聲音低下去,幾乎聽不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活著回來。證據我要,人更要。你父親的冤屈,還等著你親手昭雪;鄭三的狗頭,還等著你親手砍下。你不能出事。”

江楓喉頭發緊,眼眶微熱。這些年來,他獨行於黑暗之中,踽踽摸索,無人問其生死,無人恤其冤屈,唯有眼前之人,既予他複仇之曙光,亦予他久違之溫情。他重重點頭:“欸。”

應了一聲,江楓轉身隱入那如濃墨般深沉的夜色之中,腳步聲迅速被風吞噬,唯餘一道轉瞬即逝的幽影。

姚則遠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望著江楓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言語。夜風寒涼如刀,吹得他袍角獵獵作響,亦喚醒了他緊繃如弦的神經。他深知,江楓此番前行,九死一生,明州城中魏庸與鄭三的眼線密布,稍有不慎,便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境。但他彆無選擇,要破這場死局,必須有人冒險深入虎穴。

他關上窗,重回案前,拿起那卷漕運圖,又細細端詳了一遍。圖上之每一條河流、每一座碼頭、每一座城鎮,皆可能暗藏煙毒之蹤,亦或蘊藏破局之機。他必須精心規劃後續每一步,為江楓接應,亦為最終決戰做好籌備。

翌日清晨,天色尚朦朧未明,行轅前院已是人頭攢動。所有隨行官員、書吏、親兵皆肅立列隊,鴉雀無聲,人人臉上皆凝重如霜。李參將按著刀柄立於隊列前方,枝葉在冷風中發出細微脆響,他目光閃爍,不時瞟向姚則遠房門,不知在盤算何事。

姚則遠緩步走出房門,一襲青黑色官袍,腰束玉帶,麵容沉靜,眼神銳利如刀。他行至隊列前,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自官員至書吏,自親兵至雜役,無一遺漏。

“自今日起,立下三條規矩,誰也不可違。”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砸在青石板上,濺起冰冷回響,“第一條,一切地方饋贈的金銀、土產,哪怕是一杯茶水,也需報備,違者以受賄論處。明州水深莫測,魏庸與鄭三慣以財帛開道,籠絡人心,若有人敢壞規矩,休怪本官無情。”

“第二條,一切宴請,無論公私,一概回絕。無論是地方官的接風宴,還是商賈的謝恩宴,背後都可能藏著陰謀,說不定就是鴻門宴。我們是來禁煙除害的,不是來赴宴享樂的,誰要是敢私自赴宴,按通敵論處。”

“第三條,任何人,均不得單獨接觸地方官員、商賈。刺探軍情、泄露行程者,立斬不赦。我們的每一步行動都至關重要,不能有半點泄漏,誰要是乾壞了大事,我定斬不饒!”

三條規矩,字字如鐵,令眾人心頭一震。官員們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親兵們挺直腰板,齊聲應諾;書吏們握緊手中的筆,暗自記下規矩。李參將垂下眼簾,目光落在靴尖那點泥濘上,嘴角勾起一抹隱秘冷笑,心中暗自籌謀如何將這些規矩化作向章穆邀功的籌碼。

姚則遠說完,不再多言,轉身走進屋內。他深知,這些規矩未必能堵住所有漏洞,譬如李參將,本就是章穆安插的眼線,遲早會將消息泄漏出去。但他必須立下規矩,劃清底線,讓那些搖擺不定的人不敢輕易越界,也讓李參將的動作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午後時分,陽光漸熾,驅散了清晨的凜冽寒意。李參將策馬離了行轅,名義上說是巡查周邊防務,實則是尋個僻靜之地,欲給章穆傳遞消息。馬蹄嘚嘚作響,沿著黃土官道一路向北,繞過一片枯蘆葦蕩,四周荒寂無人,隻聞風掠過葦杆的嗚咽之聲。

他勒住韁繩,左右環顧,確認無人跟蹤後,迅速翻身下馬。從懷中掏出一截小指粗細的炭條和一張裁切整齊的紙條,就著馬鞍的皮革,飛快書寫起來。其字跡雖潦草,卻字字清晰,將姚則遠的決策與部署詳儘記錄:“姚已斷定明州為根,策略已定,先肅清沿途,再全力搗毀明州巢穴。其已遣江楓先行,潛入明州聯絡逆匪,搜集碼頭、貨倉、接貨日程等情報。望早做決斷。”

寫罷,他將紙條卷緊,小心翼翼地塞進一根細竹管裡,用蠟封死管口,確保不會泄露。隨即又從懷中摸出另一張更小的紙條,上麵寫著四個字:“姚察,戒備。”他知道姚則遠心思縝密,肯定已經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提醒章穆多加防備。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特製木哨,置於唇畔輕吹,那聲音低沉似鳥鳴,若不細聽,幾乎難以察覺。片刻後,一隻灰撲撲的信鴿從蘆葦叢中撲棱著翅膀飛出,穩穩落在他臂上。這鴿子是他早就備好的,專門用來傳遞密信。他將兩根竹管分彆縛在鴿腿兩側,仔細係牢,然後手臂一揚。

灰鴿振翅而起,衝破乾冷氣流,一路向北,直朝京城方向飛去。李參將駐足原地,凝望著那鴿子漸漸化作天際的一個小黑點,這才扯動嘴角,露出一絲陰狠的笑意,隨即調轉馬頭,慢悠悠地朝著行轅方向行去。他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這一切,早已被暗處的一雙眼睛看在眼裡。

行轅後院的老槐樹上,一名黑衣義士隱匿於濃密的枝葉間,將李參將的一舉一動皆儘收眼底。他是江楓特意留下之人,專司監視李參將的動向。等李參將走遠,義士悄無聲息地滑下樹,快步向姚則遠的房間走去。

姚則遠正埋首整理著卷宗,聽聞義士的稟報,臉上不見絲毫意外之色。他早便料到李參將會迫不及待地傳遞消息,此舉亦在他的意料之中。“知曉了。”他神色淡淡地說道,“繼續盯著他,他的一舉一動,皆要隨時來報。”

義士領命退下。姚則遠踱步至案前,目光落在那桌上的漕運圖上,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章穆既想知道他的部署,那便讓他知曉便是。有時候,刻意泄露的消息,反倒能成為迷惑敵人的利器。他要讓章穆和魏庸誤以為他的目標僅限於明州,誤以為江楓的行動不過是小打小鬨,待他們反應過來時,早已深陷重圍,插翅難逃。

行轅內,最後的準備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文書們將一摞摞卷宗謹慎地裝箱,每一箱皆貼上標簽,封上火漆,確保毫無疏漏。這些卷宗之中,藏有江蘇鹽運使的畫押供詞、煙石流轉的路線圖,以及受害百姓的證詞,每一份皆是扳倒魏庸、鄭三與章穆的關鍵證據。

親兵們忙碌地檢視著車馬輜重,刀劍出鞘又歸鞘,沉悶的摩擦聲連綿不絕;馬匹飽食終日,馬蹄鐵亦重新釘固,以保長途跋涉安然無虞;糧草與飲水皆已齊備,足可支撐至明州。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忙而不亂,臉上帶著堅定的神色。

姚則遠親自清點那幾個至關緊要的木匣,其中藏有江楓父親遺留的賬本殘頁、江蘇鹽運使的供狀,以及他沿途搜集的魏庸與鄭三勾結的鐵證。他逐一打開,仔細檢查,確認沒有遺漏,才重新鎖好,將鑰匙貼身收好。

“都準備好了嗎?”姚則遠走到前院,沉聲問道。

“回大人,一切就緒!”親兵隊長上前一步,躬身稟報。

姚則遠點點頭,目光掃過整裝待發的隊伍,聲音堅定:“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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