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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藍夷擴侵陷泉州(1 / 1)

景和帝的指節重重叩擊在檀木禦案上,沉悶的聲響在空曠的大殿裡反複回蕩,像是敲在每個人的心上。案頭的奏折散落一地,大多是東南沿海告急的軍報,最顯眼的那本攤在正中,泉州陷落的消息用朱筆圈了三道粗痕,墨跡被憤怒的戳點撕得稀爛,像是被利爪撕碎的皮肉。朱砂筆滾落到龍紋地磚的縫隙裡,在金色的磚麵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紅痕,宛如凝固的血。

“叫章穆滾進來!”皇帝的聲音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鋼針,紮得殿內屏息佇立的太監脖頸一縮。老太監碎步退向殿外,慌亂中踩到奏折邊緣,薄如蟬翼的絹帛在他腳下發出細微的碎裂聲,那聲音在死寂的大殿裡格外刺耳。

鎏金獸爐吐出的青煙在殿內扭成一股,沿著雕梁畫棟蜿蜒遊走,最終纏上景和帝玄色龍袍的袍角,像一條吐信的毒蛇,陰冷而黏膩。章穆邁進門檻時,靴底故意碾過那卷被踩皺的奏折,絹帛嘶啦一聲裂開半寸,他卻眼皮都未抬一下,徑直跪倒在散落的文書之間,額頭幾乎要觸到地上那灘未乾的朱砂,姿態恭敬到了極致,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殿外傳來烏鴉淒厲的嘶鳴,襯得殿內死一般的寂靜。景和帝盯著跪在地上的章穆,聲音劈開濃重的香霧,帶著毀天滅地的怒意:“泉州水師折了七成戰船,藍夷的炮艦已經泊在碼頭卸貨了!”他忽然抓起案上的和田玉硯台,狠狠砸向章穆,墨汁濺在章穆華貴的官服前襟上,洇出一團猙獰的墨漬,“你當初怎麼說的?‘罷免姚則遠,藍夷自退’!現在他們退到泉州府衙了!你給朕解釋清楚!”

章穆的官袍下擺微微顫抖,在青磚上擦出細碎的聲響,卻依舊伏在地上,聲音帶著刻意的惶恐:“陛下息怒,夷人貪得無厭,其野心之烈,非臣所能預料……”

“是料不到,還是根本不想料?”景和帝突然暴起,玄色龍袍帶起的風攪亂了殿內凝滯的香霧。他抓起另一封文書,狠狠摔在章穆麵前,絹帛擦過章穆鼻尖時,帶起一絲淡淡的血腥氣——不知是朱砂染的,還是他情急之下咬破嘴唇滲出的血。“你看看伊州送來的奏折!”皇帝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帶著無儘的失望與憤懣,“同樣是你逼走的姚則遠,在西疆讓部落歸心、開渠引水,把寸草不生的戈壁變成了綠洲!”

他每說一個字,手指就往禦案上重重叩擊一下,震得硯台裡的殘墨蕩起漣漪:“你的夷人把泉州變成鬼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姚則遠在天山底下種出麥子,讓西疆百姓有了活路!你告訴朕,你這幾年到底在乾什麼?!”

展開的絹帛上,伊州將軍龐德的字跡遒勁有力,力透紙背:“……姚則遠單騎入部落,勘明舊案歸草場,立約分水息乾戈。今西疆靖平,三年旱災就此而解,百姓感念皇恩,更念姚大人之功,乞陛下念其赤誠,召還重用……”墨跡未乾處還沾著細小的沙粒,仿佛能聽見大漠的風穿過字裡行間,帶來邊疆安穩的訊息。章穆的瞳孔劇烈收縮,喉結上下滾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死死伏在地上,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內襯。

殿外忽起騷動,銅釘包邊的殿門被撞開一道縫隙,兵部信使滿身泥濘地撲跪進來,鐵甲碰撞聲驚碎了殿內凝重的空氣。他懷中信筒滾落,三份軍報在青磚上攤開,火漆印在昏暗的暮色中泛著不祥的暗紅,那是加急軍報特有的標識。

“陛下!溫州遭炮擊!城防已破,百姓死傷慘重!”信使的聲音帶著哭腔,染血的軍報在青磚上攤開,墨跡被雨水暈染成猙獰的爪痕,“還有台州,藍夷艦隊劫走商船二十餘艘,沿海漁村被焚毀大半!”

景和帝的瞳孔裡映著信筒上那隻折斷的雉羽,朱紅的翎毛沾著泥漿,尾端還粘著一片被火藥熏黑的碎木。他喉間溢出一聲冰冷的冷笑,玄色龍紋靴突然碾住章穆欲伸手去拾軍報的手。骨節在鎏金地磚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章穆疼得渾身顫抖,卻死死咬住牙關,沒漏出半點**——他知道,此刻任何求饒都隻會火上澆油。

皇帝俯身時,十二旒玉藻簌簌作響,陰影籠罩著章穆痙攣的手指,語氣裡的寒意能凍裂鋼鐵:“這就是你擔保的太平?”靴底緩緩擰過半圈,章穆手背青筋暴起,指節泛白,“三年前你跪在這金磚上,說夷人商船帶來的都是會走路的銀錠,說煙石貿易能充盈國庫。”他猛地加重力道,地磚與骨骼的摩擦聲更甚,“現在這些銀錠,正在轟塌大炎的炮台!這些貿易,正在讓朕的百姓家破人亡!”

殿外傳來隱約的爆裂聲,不知是遠方的炮火,還是雷雨將至。章穆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透過散亂的發絲,看見自己扭曲的指縫間滲出暗紅——那灘血泊裡倒映著破碎的軍報,台州商船被劫的消息正被香爐滴落的銅汁灼出焦痕。藍夷艦隊往福州移動的急報上,火漆印融化成血珠,一滴滴砸在他抽搐的手腕上,像是在宣判他的末日。

“現在,帶著你的好夷人,滾出朕的視線!”景和帝甩袖轉身,龍袍下擺掃過章穆染血的手指,在信筒雉羽上帶起一陣腥風。章穆踉蹌起身時,不慎撞翻了身旁的青銅獸爐,香灰如雪崩般傾瀉而下,尚未燃儘的沉香木在灰堆裡明明滅滅,像極了泉州港燃燒的商船殘骸,絕望而無助。他退至殿門時突然僵住,門檻外的積雨倒映著天邊的烽火,而自己佝僂的身影正被那血色的水麵吞噬殆儘,狼狽不堪。

黃昏的餘暉如血般浸染著宮牆,通政司的老吏佝僂著背,捧著那卷來自伊州的奏章,步履蹣跚地穿過重重宮門。他枯瘦的手指微微顫抖,仿佛捧著的不是絹帛,而是一塊滾燙的烙鐵,生怕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宮燈在風中搖晃,昏黃的光暈下,絹帛表麵泛出戈壁沙礫般的粗糲質感,龐德將軍那方朱紅大印宛如一塊凝固的血痂,在暮色中格外刺目。

“……姚大人到伊州不過半載,便通了溝渠,引了雪水,讓部落歸心。如今西疆綠洲擴田千畝,百姓安居樂業,三年旱災就此破了。”老吏的聲音像是從砂紙裡磨出來的,沙啞而乾澀,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顫抖。他的尾音消散在穿堂而過的夜風中,與遠處隱約的更漏聲交織在一起,在空曠的殿內顯得格外清晰。

景和帝的指尖在奏章一角無意識地摩挲,上好的宣紙在他指下發出細碎的哀鳴。窗外隱約傳來巡夜侍衛壓低的交談,夜風將隻言片語送入殿中:“聽說泉州城裡戰死了八百多兵?”“何止!藍夷把煙館開在府學宮裡,逼著秀才們叼著煙槍跪拜夷旗,不跪就活活打死……”

燭火突然爆開一朵燈花,飛濺的火星在景和帝眼中映出兩點猩紅。他猛地扯過案上那卷空白的黃絹,動作之大連帶著硯台都晃出幾滴墨汁。老太監慌忙上前研磨,卻見皇帝已咬破自己的拇指,殷紅的血珠滴落在明黃的絹麵上,像一朵朵綻開的紅梅,帶著決絕與痛悔。

“擬旨。”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悶雷,拇指重重按在絹上,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指印,那是帝王立誓的印記,“八百裡加急,送往蘭州!著姚則遠即刻改道,不必回京,直接總領東南水師,節製沿海各州府兵馬,抗夷禦敵,便宜行事!凡阻撓者,先斬後奏!”

老太監捧著那卷沾血的黃絹,手抖得更厲害了,卻不敢有半分耽擱,轉身就往殿外跑,衣袍掃過門檻,帶起一陣風。景和帝獨自站在空曠的大殿裡,望著窗外漸漸沉下的暮色,龍袍上的墨漬與香灰混雜在一起,狼狽而落寞。他忽然想起姚則遠當年在朝堂上的慷慨陳詞,想起他撕開衣領露出的鞭痕,想起他說“煙毒不除,國無寧日”時的決絕。

悔意像潮水般湧上心頭,他重重歎了口氣,聲音在空殿裡回蕩:“朕錯信奸佞,苦了東南百姓,也委屈了姚則遠啊……”

此時的蘭州驛站,姚則遠剛卸下身上的風塵,正借著油燈的微光翻看《西疆水利續編》。窗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驛站驛丞連滾帶爬地跑進來,手裡舉著一封插著羽毛的急件,臉色蒼白:“姚大人!京城八百裡加急!”

姚則遠接過急件,指尖觸到那熟悉的明黃絹帛,還有上麵未乾的血跡,心頭猛地一沉。展開絹帛,皇帝的親筆諭旨映入眼簾,字字千鈞,帶著不容置疑的信任與急迫。當看到“總領東南水師,抗夷禦敵”時,他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握緊了絹帛,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西疆的渠水還在滋養著田地,部落的盟約還在維係著和平,但東南的百姓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他沒有半分猶豫,轉身對隨從吩咐:“即刻收拾行裝,改道東南!告訴龐德將軍,西疆的水利事務,按既定章程行事,切勿因我離去而荒廢!”

隨從應聲而去,姚則遠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想起明州的海港,想起泉州的百姓,想起那些被煙石和炮火毀掉的家庭。他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此去東南,定要掃平夷寇,肅清煙毒,還沿海百姓一個太平天下。

驛站外,馬蹄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是向著東南方向,向著戰火紛飛的海岸線,疾馳而去。姚則遠知道,一場惡戰即將來臨,藍夷的炮艦固然凶猛,但他有西疆治水時磨礪出的堅韌,有百姓的期盼,更有帝王此刻的信任,他必將一戰到底,絕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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