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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朝堂提出改革策(1 / 1)

宮門在姚則遠身後沉重合攏,檀香混著陳舊木料的沉腐氣味撲麵而來,壓得人胸口發悶。他靴底沾著的伊州沙礫,在禦書房光潔如鏡的金磚上留下淺淡印痕,像極了那些被忽視的邊患痕跡,雖不顯眼,卻紮根在實處。

景和帝斜倚在龍椅上,指尖無意識地叩擊著泉州戰報的邊緣,絹帛被炮火熏烤出的焦黑缺口,在燭火下泛著喑啞的光。“龐德的折子,朕看了。”皇帝的聲音從香爐繚繞的青煙後飄來,疲鈍得像蒙塵的舊帛,沒了往日的銳利,“西疆的渠,部落的約,你都做得很好。”

姚則遠垂首而立,官袍下擺紋絲不動:“臣分內事。”

“份內?”景和帝突然猛地掀翻案上茶盞,褐色的茶水潑濕龍案鋪著的東南海圖,泉州、明州、台州的地名被水漬泡得發脹,像極了那些在戰火中潰爛的疆土,“那你說說!為何龐德能鎮住西疆,朕的東南水師卻連失三城!”

水漬在輿圖上蜿蜒蔓延,姚則遠的視線掠過那些模糊的墨點,最終停在藍夷艦隊標記的紅叉上,那紅痕刺眼,像滴在國土上的血。“戰船舊,火炮鏽,將領腦滿腸肥。”他吐出十二個字,字字如釘,砸在金磚上擲地有聲,“水師提督去年納了第四房妾室,所用的南洋珍珠,正是藍夷領事所贈。”

禦書房內霎時死寂,隻剩窗外侍衛換崗時甲胄碰撞的脆響,格外刺耳。景和帝扯過另一卷文書狠狠砸下,是兵部呈報的將領名錄,朱筆圈出的名字大多是勳貴子弟,墨跡鮮亮,與海圖的暗沉形成刺眼對比。“朕能換誰?章穆倒台才幾日,這些人就敢聯名上書,說什麼『祖宗選將法不可廢』!”

姚則遠上前兩步,展開那卷名錄。紙頁翻動間帶起一陣風,吹散案角堆積的香灰。“臣有三法,可解東南之危。”他指尖落在名錄首頁,語氣沉穩如山,“其一,開武備特科。沿海漁民、鏢師,甚至打過海寇的牢囚,但凡能操船、會放炮者,皆可應試,合格者直接授百戶之職,不問出身。”

“荒唐!”景和帝猛地起身,龍袍下擺掃過案麵,帶落一串玉飾,“賤民豈能掌兵符!祖宗規矩豈能如此踐踏!”

“泉州城牆下的血還沒乾。”姚則遠聲音平直,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藍夷的火炮不認貴賤,隻認生死。那些在海邊長大、靠捕魚為生的百姓,駕船技術遠勝養尊處優的勳貴子弟;那些與海寇浴血搏殺的牢囚,實戰經驗比紙上談兵的將領不知豐富多少。”

他指尖移向第二處,目光愈發堅定:“其二,設軍械仿製局。召天下匠籍入營,凡能仿出藍夷膛線炮者,賞千金,脫匠籍,授官身。再從國庫撥銀,改良現有火炮,補足射程短板。”

景和帝攥緊袖口,指節泛白:“工部那群老學究……向來守舊,怕是難當此任。”

“工部侍郎去年收過章穆三船南洋紫檀,早已被利益捆住了手腳。”姚則遠截斷話頭,語氣不帶波瀾,卻字字誅心,“臣請陛下另擇賢能,不拘一格啟用能工巧匠,凡阻撓仿製者,以通敵論處。”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其三,辦水師學堂。教材就用藍夷俘虜親筆書寫的操炮手冊,教習澳門炮台的佛朗機人,專授測繪、機械、海戰之法。讓將士們知敵知彼,而非盲目應戰。”

啪的一聲,景和帝手掌重重砸在龍案上,震得案上玉璽都微微顫動:“你要讓蠻夷教我大炎子民?傳出去,朕的臉麵何在!”

“蠻夷正在教。”姚則遠抬眼,目光銳利如刀,削過皇帝顫抖的指尖,“用炮火教,用百姓的屍骨教。與其讓將士們在戰場上白白送死,不如放下所謂臉麵,學夷人之長,補己之短。待他日水師強盛,收複失地,自然能掙回顏麵。”

朝會鐘聲撞破晨霧,沉悶的聲響在宮城上空回蕩。蟠龍柱下,緋袍官員們垂首肅立,像一排沒有靈魂的彩漆木偶,大氣不敢出。姚則遠排在文官隊列第七位,新任兵部尚書的補子還透著趕製的針腳腥氣,卻已承載起千鈞重擔。

景和帝剛在朝堂上提完三項新政,守舊派的咳嗽聲就像陰雲般漫過殿宇,割破了短暫的寂靜。白發蒼蒼的禮部尚書率先出列,腰間玉帶扣碰撞得叮當響,像是在為腐朽的規矩敲喪鐘。

“武舉取士乃祖製!豈能讓操舟販漿之徒玷汙兵權?”他喉結滾動,吐出的字句像濃痰般黏膩,“還有那軍械仿製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笑話!分明是舍本逐末,丟了大炎的根本!”

幾個勳貴官員紛紛附和,頭上的珠玉帽正在燭火下晃出刺目的光,耀得人睜不開眼。姚則遠始終靜立不動,目光落在禦階左側第三塊金磚的裂紋上,那裂紋蜿蜒如蛇,像極了伊州渠壩曾經的隱患,唯有徹底修補,方能穩固。

王大人突然踏出文官隊列,烏紗帽的陰影遮住半張臉,嘴角扯出一個譏誚的弧度。“劉尚書祖籍泉州吧?”他聲音不高,卻精準地掐斷了所有附和聲,“您家祠堂的匾額還在嗎?聽說藍夷破城後,把匾額劈了當柴燒,煮他們的咖啡喝呢。”

老尚書的臉瞬間灰敗如土,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半個字。姚則遠上前三步,靴跟碾過金磚的裂紋,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在宣告舊規的崩塌。

“諸公可聞過焦屍混著鹹腥的味兒?”他問,聲音平得像塊被歲月磨平的磨刀石,“泉州碼頭漂著三百具這樣的屍首,他們的指甲縫裡嵌著自家船板的木屑,臨死前還在護著妻兒。”

他忽然從袖中抽出一卷畫軸,猛地展開。絹布上,焦黑的孩童殘肢、燃燒的房屋、漂浮的屍體,皆是泉州畫師臨死前的絕筆,那畫師吞了顏料桶,腸子染得靛藍,用生命記錄下這場浩劫。“這是泉州百姓的遭遇!”姚則遠將畫軸擲向禦階,絹布在半空劃過一道悲憤的弧線,“現在,誰還要跟我論祖宗之法?誰還要說那些所謂的規矩比百姓的性命重要?”

畫軸滾到禮部尚書腳邊,老頭踉蹌後退,撞翻了身旁的香爐,香灰彌漫,像極了硝煙籠罩的戰場。灰燼中,景和帝慢慢站起身,他眼底的血絲蛛網般纏緊瞳孔,是憤怒,是痛悔,更是決絕。

“準奏。”皇帝說,每個字都像從齒縫間銼出來,帶著金石之言,“新政交由姚則遠全權督辦,抗命者,斬!”

退朝的鼓聲碾過宮牆,沉悶而有力,像是在為新政敲開道路。姚則遠在廊下被王大人攔住,這位素來沉穩的老臣,此刻眼中帶著難掩的激動,往他掌心塞了一枚銅鑰匙,冰涼的金屬觸感透過皮膚傳來。“工部庫房藏著一批佛朗機炮,是嘉靖年間繳的舊物。”王大人壓低聲音,“鎖鏽了,得用油浸三日才能打開,裡麵的炮膛結構,或許能給仿製局提供些思路。”

姚則遠收攏手指,鑰匙齒尖硌進掌紋,像枚冰冷的魚鉤,釣起的是收複疆土的希望。牆角閃過一片緋袍衣角,是幾個守舊派官員的身影,他們躲在陰影裡,目光黏在姚則遠背上,潮濕黏膩,像伺機而動的毒蛇,等著啄食新政的第一塊腐肉。

他大步走向宮門,靴底敲擊青石板的聲響,像戰鼓撞破死寂的黎明,堅定而執著。走出宮門的那一刻,陽光灑在身上,驅散了朝堂的沉鬱,姚則遠抬頭望向東南方向,那裡有戰火,有苦難,卻也有希望。

回到兵部衙署,姚則遠即刻著手籌備新政。他命人將武備特科的告示謄寫百份,張貼於京城及沿海各州府,明言“不問出身,隻論才勇”;又傳檄天下,召募能工巧匠,許以重利;同時派人前往澳門,接洽聘請教習事宜,務必儘快開辦水師學堂。

消息傳開,朝野震動。反對之聲仍未停歇,禦史台的彈劾折子如雪片般遞入宮中,皆被景和帝駁回,禦批隻有三個字:“知兵當如是”。沿海百姓卻沸騰了,那些世代捕魚的漁民、身懷絕技的鏢師,甚至是曾與海寇周旋的義士,紛紛踴躍報名應試,渴望能為國效力,洗刷邊患之恥。

姚則遠每日埋首於案牘之中,篩選應試者名錄,審定軍械仿製圖紙,規劃水師學堂課程,常常徹夜未眠。他案頭的燭台換了一支又一支,硯台裡的墨磨了一次又一次,指尖的老繭愈發厚重,卻始終目光如炬。

這日,姚則遠正在審閱工匠繪製的火炮改良圖紙,親兵突然來報,說有一群老工匠求見。他放下筆,快步迎出,隻見十幾個須發花白的老者跪在衙署門前,為首者舉著纏著繃帶的手,眼中滿是堅毅:“姚大人,咱們雖是匠籍,卻也知家國大義!當年參與過明州仿炮,雖未成功,卻積累了些經驗,願為仿製軍械效犬馬之勞,不求功名,隻求能親眼看見我大炎火炮,能轟退藍夷!”

姚則遠俯身扶起為首的老工匠,心中百感交集。他解下自己腰間的算盤塞進老工匠懷裡:“今後軍工采買,皆由老先生簽發,賬目公開透明。我要三十日內,見到新炮的模子;百日之內,要有能與藍夷抗衡的火炮列裝水師!”

老工匠緊緊攥著算盤,重重頷首,眼中泛起淚光:“姚大人放心,縱使拚了這把老骨頭,也絕不誤事!”

夕陽西下,餘暉透過衙署窗欞,灑在姚則遠忙碌的身影上。他知道,新政之路必然荊棘叢生,守舊派的阻撓、既得利益者的反撲、仿製軍械的艱難、水師改革的陣痛,都在前方等著他。但他無所畏懼,正如在明州禁煙,在西疆治水那般,隻要守住為民謀福、為國守土的初心,便沒有跨不過的坎,沒有辦不成的事。

夜色漸濃,兵部衙署的燈火依舊明亮,像一顆不滅的星辰,照亮著大炎水師崛起的道路,照亮著東南海疆收複的希望。姚則遠握著那枚銅鑰匙,指尖傳來的涼意讓他愈發清醒,他知道,一場徹底的變革已經徐徐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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