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暴雨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
畢克定坐在空蕩蕩的出租屋裡,窗外是永不停歇的城市霓虹。桌麵上那枚純黑卡片在昏暗燈光下泛著幽深的光澤,像一隻沉睡的野獸。
他已經盯著這張卡片看了兩個小時。
“全球無限額度黑卡,”畢克定喃喃自語,“就憑這張卡,我能買下整座城市?”
這念頭太瘋狂了。
他拿起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房東發來的最後通牒短信:“明天中午12點前不交清三個月房租共5400元,就把你東西扔出去!彆怪我不講情麵!”
短信下方,是孔雪嬌半小時前發來的新消息:“克定,我知道你現在很困難。趙少說了,隻要你跪下來給他道個歉,他可以考慮借你五千塊應急。我們畢竟好過一場,我不想看你流落街頭。”
畢克定盯著那條消息,手指關節捏得發白。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白天孔雪嬌挽著趙子豪離開時那輕蔑的眼神,還有周圍鄰居竊竊私語的畫麵。在這個城市裡,沒錢就沒尊嚴,這是鐵律。
“卷軸,”他輕聲說,“你到底是什麼?”
話音未落,腦海中那個冰冷的機械女聲再次響起:
【神啟卷軸係統激活中...】
【當前權限:初級繼承人】
【可用功能:財富調用(每日上限10億、緊急聯絡(三級響應、基礎信息查詢】
【警告:過度調用資金將引起金融監管注意,建議分批次合理使用】
畢克定猛地睜開眼睛:“你能聽到我說話?”
【卷軸與繼承人意識綁定,可通過意念交流】
“證明給我看,”畢克定盯著那張黑卡,“現在我要取現,十萬現金,馬上。”
【指令接收。最近ATM機位於樓下便利店旁,請攜帶黑卡前往】
畢克定深吸一口氣,拿起黑卡和手機,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夾克走出房門。
樓道裡燈光昏暗,牆皮剝落,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和廉價香煙的味道。這是他住了三年的地方,每一級台階都熟悉得能閉著眼走。
一樓房東的門縫裡透出電視的光,隱約能聽到麻將碰撞的聲音。畢克定放輕腳步,像過去無數次加班晚歸時那樣,不想驚動那個刻薄的女人。
便利店二十四小時營業,收銀員是個染著黃毛的小夥子,正低頭玩手機。門口的ATM機閃著藍光,在雨夜中格外醒目。
畢克定走到機器前,插入黑卡。
屏幕亮起,沒有顯示任何銀行標誌,隻有一行簡潔的文字:“請輸入取款金額。”
他顫抖著手指,按下:100000。
【請輸入取款用途(選填】
“生活支出。”畢克定低聲說。
機器內部傳來一陣輕微的運轉聲,出鈔口緩緩打開。不是一疊疊的鈔票,而是一個密封的黑色錢袋。
畢克定拿起錢袋,手感沉甸甸的。他拉開拉鏈看了一眼,裡麵整齊碼放著十疊嶄新的百元大鈔,每一疊都用銀行封條捆好。
十萬元現金。
他工作三年,省吃儉用,存款最高時也不過兩萬塊。而現在,隻是隨手一按,就拿到了十萬。
“再取四十萬。”畢克定再次操作。
機器提示:【單次取款上限為10萬元,如需更大額度請分次操作或前往指定服務點】
他連續操作四次,每次十萬。黑色錢袋塞得鼓鼓囊囊,重得幾乎提不動。
收銀台後的黃毛店員抬起頭,疑惑地看了眼這個在ATM機前站了許久的男人。畢克定感覺到那目光,迅速將錢袋塞進夾克內側,拉上拉鏈。
沉甸甸的重量壓在胸前,像一顆不安分的心臟。
回到出租屋,關上門,畢克定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他從錢袋裡拿出一疊鈔票,封條上印著“中國人民銀行”的字樣,編號是連號的。
真錢。
都是真錢。
他忽然放聲大笑,笑聲在空蕩的房間裡回蕩,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笑著笑著,聲音變成了哽咽。
三年了。
在這座城市打拚三年,每天早出晚歸,擠兩個小時地鐵,吃最便宜的盒飯,為了一個項目加班到淩晨。他以為隻要努力,總會有出頭之日。
結果呢?
公司裁員時,主管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小畢啊,不是你不努力,是公司戰略調整需要。你放心,我們會按照勞動法賠償的。”
三千塊。
三年青春就值三千塊。
還有孔雪嬌,那個曾經說“不管你窮富我都跟定你”的女人。他記得她收到趙子豪送的第一個奢侈品包時,眼中閃爍的光芒。記得她越來越頻繁地抱怨:“我閨蜜男朋友又帶她去馬爾代夫了,我們連省外都沒去過。”
記得分手那天,她說:“畢克定,愛情不能當飯吃。我等不起你了。”
等不起。
是啊,誰願意等一個連房租都交不起的男人。
畢克定擦掉眼淚,將鈔票整齊地碼放在桌上。十疊,二十疊,三十疊,四十疊,五十疊。五十萬元現金堆成一座小山,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粉紅色的光。
這是權力。
這是尊嚴。
這是他失去的一切。
手機震動,是房東發來的新消息:“忘了告訴你,明早八點我就帶人上去清房,你最好提前收拾好!”
畢克定盯著那條消息,眼神逐漸冰冷。
他回複:“不用等明天了。今晚就解決。”
【卷軸提示:檢測到繼承人情緒波動劇烈,建議保持冷靜】
“我很冷靜。”畢克定說,“冷靜得不能再冷靜了。”
他撥通卷軸提供的緊急聯絡號碼,三聲忙音後,一個沉穩的男聲接聽:“這裡是繼承人之盾服務中心,編號AX7為您服務。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我要買下我住的這棟樓,”畢克定一字一頓地說,“現在,立刻,馬上。”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請提供房產具體位置,並確認您擁有足夠權限。”
畢克定報出地址。
“查詢中...該建築為七層住宅樓,建於2003年,產權所有人為劉桂芳女士。當前市場估值約2100萬元。您確定要購買嗎?”
“確定。”
“交易將通過離岸公司進行,以避免不必要的關注。請您簽署電子協議。”
手機屏幕上彈出一份合同,條款清晰簡潔:以2300萬元價格全款購買整棟房產,簽約後兩小時內完成產權變更。
畢克定滑動到頁麵底部,用意念確認簽名。他知道這很瘋狂,但他需要這場瘋狂來證明——證明一切都不是夢,證明他真的改變了命運。
【交易已受理。產權變更團隊將在45分鐘內抵達現場。建議您在此期間與現任房東進行初步溝通】
畢克定掛斷電話,看著桌上那堆現金,忽然有了個主意。
他數出五萬四千元,用一個塑料袋裝好,然後提著袋子走下樓梯。
房東的門依然虛掩著。畢克定敲了敲門,裡麵麻將聲停了。
“誰啊?”劉桂芳不耐煩的聲音。
“我,畢克定。”
門開了,劉桂芳穿著睡衣,嘴裡叼著煙,上下打量他:“怎麼,湊到錢了?我可告訴你,少一分都不行!”
屋裡煙霧繚繞,三個牌友也好奇地望過來。
畢克定將塑料袋遞過去:“三個月的房租,五萬四。”
劉桂芳愣住了,接過袋子打開一看,眼睛瞪得滾圓:“你這是...五萬四?我要的是五千四!”
“我知道,”畢克定平靜地說,“多出來的四萬八,是買你今晚的時間。”
“什麼...什麼意思?”
“從現在開始,這棟樓裡發生的任何事,你都不許過問。明天天亮之前,不要離開這個房間。”畢克定盯著她的眼睛,“能做到嗎?”
劉桂芳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了。這個平時唯唯諾諾的租客,此刻眼中閃著某種讓她心悸的光芒。
“你...你哪來這麼多錢?”她下意識地問。
“這你不用管。”畢克定轉身要走,又停住腳步,“對了,通知所有租客,明早九點在一樓集合,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你憑什麼——”
“憑我馬上就是這棟樓的主人了。”
畢克定說完這句話,轉身上樓,留下劉桂芳和三個牌友麵麵相覷。
“桂芳,你這租客是不是瘋了?”一個牌友小聲說。
劉桂芳看著手裡沉甸甸的塑料袋,又看看畢克定消失在樓梯轉角的身影,心裡突然湧起一陣不安。
回到房間,畢克定打開窗戶,讓雨夜的涼風吹進來。
他需要清醒。
需要思考。
卷軸賦予他的不僅僅是財富,更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那些所謂的“三級響應”、“離岸公司”、“產權變更團隊”,每一個詞背後都代表著他從未接觸過的權力體係。
而他,一個昨天還在為晚飯發愁的普通人,今天就成了這個體係的核心。
手機亮了,是陌生號碼。
“畢先生,我們是產權變更團隊,預計十分鐘後抵達。請您做好準備。”
“需要我做什麼?”
“簽署幾份文件即可。另外,根據初步調查,該房產存在三個租戶拖欠租金的情況,最長拖欠達九個月。您希望如何處理?”
畢克定想起那幾個和他一樣掙紮的租客:三樓帶孩子的單親媽媽,五樓做夜班保安的老李,還有頂樓那個每天送外賣的小夥子。
“所有拖欠租金一筆勾銷,”他說,“通知他們,從下個月起,租金減半。”
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一下:“明白。還有其他指示嗎?”
“暫時沒有。”
掛斷電話後,畢克定走到窗前。雨小了些,街燈在水窪中投下破碎的光影。他看到三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駛入這條破舊的小街,停在樓前。
車上下來七八個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裝,手提公文箱。為首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男人抬頭,準確找到了畢克定所在的窗戶,微微點頭致意。
兩分鐘後,敲門聲響起。
畢克定打開門,眼鏡***在門口,身後跟著兩名助手。
“畢先生,晚上好。我是陳銘,財團法務部高級顧問,奉命協助您完成本次產權交易。”男人遞上名片,動作一絲不苟。
畢克定側身讓他們進來。三個人走進這間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看到桌上堆成小山的現金時,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這是需要您簽署的文件,”陳銘打開公文箱,取出厚厚一疊文件,“產權轉讓協議、稅務文件、授權委托書...總共十七份。我已經標注了所有需要簽名的地方。”
畢克定接過文件,快速瀏覽。條款清晰,價格明確,沒有任何陷阱。
“劉桂芳女士已經在樓下了,”陳銘繼續說,“我的同事正在與她辦理交接手續。按照您的指示,我們額外支付了五十萬元作為‘即時清空補償’,她同意今晚搬離。”
“今晚?”畢克定皺眉,“這麼急?”
“這是標準流程。產權變更後,原業主繼續留在房產內可能引發不必要的法律糾紛。”陳銘推了推眼鏡,“當然,如果您希望她留下,我們可以重新協商。”
畢克定想起劉桂芳那刻薄的嘴臉,搖了搖頭:“不用了。”
他拿起筆,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每簽一個,就感覺離過去的自己遠了一步。
簽到最後一份時,樓下突然傳來吵鬨聲。
“我不搬!你們這是強買強賣!我要報警!”劉桂芳尖厲的聲音穿透樓板。
陳銘的助理立刻拿起對講機:“B組,什麼情況?”
“原業主情緒激動,反悔了。她說要加價到三千萬。”
陳銘微微皺眉,看向畢克定:“畢先生,您希望如何處理?”
畢克定放下筆:“我下去看看。”
一樓門口已經圍了幾個人。劉桂芳坐在地上,死死抱住門框,兩個西裝男站在旁邊,顯得有些無奈。
“我不搬!這房子是我老公留給我唯一的財產!兩千三百萬就想買走?做夢!”劉桂芳看到畢克定,眼睛都紅了,“畢克定,你個白眼狼!我租房子給你三年,你就這樣對我?”
圍觀的租客越來越多,有人舉著手機拍攝。
陳銘低聲說:“畢先生,建議您先回房間,這裡交給我們處理。我們可以申請法院強製執行——”
“不用。”畢克定走到劉桂芳麵前,蹲下身,“桂芳姐,你還記得三年前我剛來租房時,你說過什麼嗎?”
劉桂芳一愣。
“你說,‘小畢啊,看你也是個老實孩子,姐給你便宜兩百,一個月八百就行。不過咱們說好,租金必須提前十天交,晚一天就滾蛋。’”畢克定平靜地複述,“這三年來,我晚交過一天嗎?”
“我...我那是按規矩辦事!”
“去年冬天,水管凍裂,我房間淹了,你來看了一眼,說‘自己想辦法’,維修費六百塊是我自己掏的。”
“那是你使用不當!”
“上個月,隔壁租客半夜打架,報警後警察來了,你說是我惹的事,要扣我押金。”畢克定站起身,俯視著她,“桂芳姐,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今晚我多給你四萬八,買你一個安靜的夜晚,你答應得好好的。現在又反悔,要加價七百萬。”
他頓了頓,聲音冷了下來:“做人,要講信用。”
劉桂芳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畢克定轉身對圍觀的租客說:“各位鄰居,明天上午九點,請大家在一樓集合。作為這棟樓的新業主,我有重要事情宣布——所有租客下月起租金減半,拖欠的租金全部免除。”
人群中響起低低的驚呼聲。
“真的假的?”
“租金減半?那我不是每月能省六百?”
“畢哥,你不是開玩笑吧?”
畢克定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陳銘:“給她三千萬。”
陳銘愣了一下:“畢先生,這不符合市場價——”
“給她。”畢克定重複,“多出來的七百萬,買斷她在這裡的所有記憶。從今往後,我不希望再看到這個人出現在這棟樓附近。”
劉桂芳呆呆地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另外,”畢克定補充道,“安排兩個人今晚陪她去收拾行李,天亮之前,我要這間房清空。”
陳銘點頭:“明白。”
事情很快平息。在絕對的資金麵前,所有的撒潑打滾都顯得蒼白無力。劉桂芳在確認三千萬已經打入賬戶後,幾乎是飄著離開的——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畢克定回到房間時,已經淩晨兩點。
陳銘等人已經離開,留下一個文件夾和一部新手機。
“所有產權文件都在這裡,手機裡存有我的24小時聯絡方式。畢先生,財團隨時為您服務。”
現在,房間裡終於隻剩下他一個人。
畢克定躺在那張硬板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斑駁的水漬。窗外的雨完全停了,城市的喧囂重新湧進來,警笛聲、車流聲、遠處酒吧傳來的音樂聲。
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拿起新手機,屏幕亮起,壁紙是深邃的星空。通訊錄裡隻有一個聯係人:陳銘。相冊是空的,短信是空的,像一張白紙,等待書寫新的人生。
他打開舊手機,翻看通訊錄。三百多個聯係人,大部分是工作相關,現在已經毫無意義。家人那一欄,隻有“媽媽”一個號碼,已經三個月沒打過了——他怕聽到母親擔憂的聲音,怕她問“錢夠不夠用”。
朋友圈裡,孔雪嬌一小時前發了新動態,是在高檔餐廳的合影。她依偎在趙子豪懷裡,麵前是精致的牛排和紅酒。配文:“感謝有你,讓我看到更美好的世界。”
下麵共同好友的評論:“郎才女貌!”“雪嬌終於找到對的人了!”“羨慕!”
畢克定看了很久,然後點開孔雪嬌的對話框,輸入:“明天有空嗎?見一麵。”
消息幾乎秒回:“?你不是拉黑我了嗎?”
“有些話想說清楚。”
“畢克定,我警告你彆糾纏我。趙少要是知道了——”
“不是糾纏,是告彆。”
那邊沉默了五分鐘。
“時間地點。”
“明天下午三點,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家咖啡館。”
“...好。”
放下手機,畢克定走到窗前。街道對麵,那家便利店還亮著燈,黃毛店員在打哈欠。更遠處,城市的地標建築在夜色中閃耀,那是他曾經仰望而不可及的世界。
而現在,隻要他想,那些摩天大樓裡的任意一層,都可以屬於他。
卷軸的機械聲在腦海中響起:
【今日財富調用額度剩餘:9.77億元】
【緊急聯絡次數剩餘:2次】
【新任務發布:請在72小時內建立個人資產配置方案,初步規劃額度不低於1億元。完成獎勵:解鎖‘商業情報網絡’權限】
畢克定閉上眼睛。
“卷軸,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為什麼選我?”
【問題超出當前權限等級】
“那我換個問法:在我之前,有沒有其他繼承人?”
這一次,卷軸沉默了更長的時間。
【查詢中...權限不足】
“不足,但不是沒有。”畢克定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也就是說,確實存在其他繼承人,或者曾經存在。”
卷軸沒有回答。
但有時候,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畢克定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他知道,從今晚開始,他踏入的不僅僅是一個財富的世界,更是一個充滿未知和危險的漩渦。
神啟卷軸,全球財團,星際流亡者...這些詞彙像碎片一樣在腦海中旋轉,拚湊不出完整的圖案。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要麼駕馭這股力量,要麼被它吞噬。
窗外的天色漸漸泛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畢克定坐起身,從桌上那堆現金中抽出一疊,塞進口袋。
然後他穿上鞋,走出房間,走下樓梯,走出這棟剛剛屬於他的樓。
街道上,清潔工正在清掃夜雨打落的樹葉。早餐攤開始支起爐灶,蒸籠裡冒出白色的熱氣。這座城市正在醒來,和過去的每一天一樣。
但畢克定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走到便利店,黃毛店員抬起頭,認出是昨晚那個在ATM機前站了很久的男人。
“需要什麼?”
“來包煙,”畢克定說,“最貴的那種。”
店員從櫃台後拿出一包中華:“八十。”
畢克定遞過去一張百元鈔票:“不用找了。”
他拆開煙盒,抽出一支點燃——他其實不會抽煙,辛辣的煙霧嗆得他咳嗽起來。但他還是吸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適應那股灼燒感。
煙霧在晨霧中嫋嫋升起,消散在逐漸明亮的天空裡。
畢克定看著手中的煙,忽然笑了。
從今天起,他要學會很多不會的東西。抽煙,喝酒,品鑒紅酒雪茄,駕駛豪車,打高爾夫,出入高級會所,在談判桌上談笑風生間決定億萬資金的流向。
從今天起,他不再是畢克定。
他是畢先生。
是財團繼承人。
是手握神啟卷軸,即將攪動整個世界的人。
手機震動,是陳銘發來的消息:“畢先生,已為您在君悅酒店預訂總統套房,隨時可以入住。另外,上午十點有一個簡短的新聞發布會,需要宣布您對本次房產收購的相關事宜。請問您是否需要演講稿?”
畢克定回複:“不需要。我自己說。”
“明白。車隊三十分鐘後到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