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鬼依舊站在我身後,沒說話,也沒動。但她的一縷頭發輕輕擺了一下,指向那個方向。
她在等我下令。
我抬手,把嗩呐彆回腰間。
“不急。”我說。
現在去是送死。
我需要情報,需要裝備,需要更強的鬼寵。目前我隻有吊死鬼一個戰力,老鬼又遲遲不現身,單槍匹馬闖那種地方,等於主動給人當祭品。
我得先搞清楚冥河鎖到底是什麼。
是實物?還是能量體?能不能被普通人接觸?會不會引發連鎖反應?
這些問題不解決,貿然行動隻會重蹈老者的覆轍。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棟廢樓,轉身往回走。
腳步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單調聲響。吊死鬼跟在後麵,距離不變,位置不偏。
走到殯儀館後門時,我停下。
鑰匙還在兜裡。
“民殯甲庫”四個字在我腦子裡轉。這把鑰匙既然能引出老者,說明它不隻是開門工具。它可能是信物,也可能是鑰匙的一部分。
我掏出鑰匙,翻過來仔細看。
背麵有一道劃痕,很細,像是被人用指甲刻上去的。形狀像半個符文,不完整。
我皺眉。
這不是生產時留下的痕跡。是後來加的。
有人改過這把鑰匙。
而且改的人,可能知道些什麼。
我把鑰匙收回口袋,手碰到壽衣殘片,它又震了一下。
不是因為耳釘。
是因為鑰匙。
這兩樣東西,在互相呼應。
我立刻明白了一件事——
這把鑰匙,不是偶然出現在靈車司機身上的。
它是被放進去的。
有人故意讓我拿到它,就是為了引導我見到老者,聽到那段警告。
這是一個局。
而我現在,已經走進去了。
我站在門口,沒有進門。
我在想下一步怎麼走。
直接去找甲庫?不行。那裡屬於現役殯儀係統,監控密集,我帶著吊死鬼進去等於自投羅網。而且萬一觸發什麼機關,後果難料。
等老鬼聯係我?也不行。他從火葬場吸收怨氣後一直沒出現,狀態不明。指望不上。
那就隻剩一個辦法。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既然萬鬼約能靠血激活,那它應該也能靠血反饋。我可以試試用自己的血,滴在鑰匙和壽衣殘片上,看看能不能激發出更多信息。
但這事不能在這做。
這裡太敞,光線快來了,萬一引來其他東西,我和吊死鬼都扛不住。
我需要一個封閉空間,有陰氣支撐,又能隔絕外界窺探。
我想到了地下停屍房。
那裡常年低溫,屍體不斷進出,怨氣積而不散,是最適合施展陰間流術法的地方。
我正要邁步,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不是來自周圍。
是來自耳釘。
它猛地一燙,像是被人從外麵點燃。
我抬頭,看見前方空氣出現波紋。
就像水麵上被扔了顆石子。
波紋中心,一隻黑色觸須緩緩探出,尖端滴著黑水,正朝著我的方向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