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伸手碰它。
一股信息衝進腦子:焦臭味、金屬撞擊聲、無數壓抑的哭喊……畫麵一閃就沒了。
我回頭看吊死鬼。
她搖頭:“我不知道那裡有什麼。但那個地方……有東西在等你。”
我沒說話。
把嘴裡那顆糖咽下去。
這一次,終於嘗到一絲清涼。
我說:“那就先記住這個方向。”
她站在晨光裡,繩結貼著她的腰,微微發燙。
我握緊嗩呐。
它比之前重了,音色也變了,低沉得像能震碎骨頭。
我知道不能再拖。
必須變強。
必須快。
但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不搶命,不貪快。一招一式,都要踩穩。
她忽然開口:“你昨晚差點死。”
我說:“我知道。”
“下次可能沒人救你。”
“沒人會來救我。我一直知道。”
她看著我,舌尖那點分叉輕輕顫了一下。
“那你為什麼還要做?”
我沒回答。
反問她:“你為什麼幫我織這個結?”
她低頭看繩結。
幾秒後說:“因為你說我是老師。”
我笑了下。
陽光照在臉上,有點刺眼。
我抬手擋住。
遠處傳來環衛車的聲音。
城市醒了。
但我們還沒停。
她轉身走向停屍房走廊。
我跟上去。
走到一半,她停下。
繩結又動了。
不是指向火葬場。
而是對準了我。
我愣住。
她抬頭看我,聲音很輕:“它在警告你。”
“什麼?”
“你體內的怨氣……太多了。”
我摸了摸胸口。
那裡確實有點脹。
像是塞了不該塞的東西。
我咳了一聲。
沒咳出血,但嗓子裡有一股鐵鏽味。
她說:“你要麼排出去,要麼……讓它吞噬你。”
我站著沒動。
她沒再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我跟在後麵。
手裡的嗩呐越來越沉。
心跳越來越慢。
我知道她在等我回答。
可我現在給不了。
走廊儘頭有扇門。
她推開門進去。
我站在門口。
風從裡麵吹出來,帶著冷氣和腐布的味道。
我邁步要進去。
繩結突然繃直。
狠狠撞在我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