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撲回來,直奔我右眼。
但我已經抬手,把三齒鑰匙橫在麵前。鑰匙與嗩呐共鳴,陰氣交織成網,攔住去路。他撞在上麵,發出一聲悶響,身形晃動。
老鬼低喝:“鎖!”
我低頭,看向腳邊的冥河鎖。
它開始震動,表麵符文自動亮起。老鬼撲過去,用最後一點殘影按住鎖麵。他的手指穿過金屬,像是虛影觸碰實物。但他成功了。
一道陰力從鎖中升起,將統帥魂魄往下拉。他掙紮,化作黑霧想逃,卻被吊死鬼的發絲纏住一縷,硬生生拽回。
鎖扣閉合。
“哢。”
一聲輕響,像門關上。
我踉蹌後退,單膝跪地。腦袋空了,耳朵嗡嗡作響。右眼視野恢複正常,但瞳底還留著一抹猩紅,像是燒儘的炭火餘燼。
我咳了幾聲,又吐出一塊黑血塊。
它落在地上,沒有立刻散開。我湊近看,裡麵裹著一縷頭發,金色,帶點卷曲,在火光下泛著不自然的光。
協會長老才染這種顏色。
我捏起它,塞進耳釘暗格。這東西不該出現在魂魄裡。它是被植入的,是操控信號,是遙控開關。
他們早就煉過這個統帥魂魄。
想用死人壓我?
行啊。
我伸手,把第三把冥河鎖撿起來,和三齒鑰匙一起握進掌心。兩股陰氣接觸的瞬間,產生輕微震顫,像是回應彼此。
左眼還能看到老鬼倒下的位置。
他已經沒了動靜,隻剩一層極淡的輪廓貼在地上,風吹就會散的那種。我知道他沒死,隻是耗得太狠,得靠怨氣慢慢養回來。
我低頭看鎖麵。
它像一麵小鏡子,映出我的臉。左眼幽藍,右眼漆黑,唯瞳底那一抹紅遲遲不退。我盯著它,它也盯著我。
遠處傳來風聲。
不是自然的風,是有人走過空地的聲音。腳步很輕,但不止一個。他們還沒到祭壇,但快了。
我坐在原地沒動,手握雙器,呼吸放慢。
薄荷糖還剩最後一粒。
我拿出來,放進嘴裡,嚼碎。涼意再次衝上腦門。
遠處風聲更近。
我抬起左眼,看向來路。
火光照在臉上,一半明,一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