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
“你不敢。”他說。
“我不怕。”我說。
空氣靜了一秒。
他抬起手,合成獸再次逼近。陰兵虛影開始崩解,一道道消散。老鬼的身體越來越淡,聲音也開始斷續。
“蠢貨……撐住……”他的聲音傳進我腦子裡。
我沒回頭。
合成獸走到五米處停下。黏液滴在地上,燒穿一層水泥。它抬頭盯著我,眼裡沒有情緒,隻有指令。
巡查員首領拿出通訊器,按了一下。
“目標仍未交出物品。”他說,“準備執行B級心理壓製方案。”
我對準他笑了笑。
“你知道為什麼我的鬼寵聽我話嗎?”我說。
他沒回答。
“因為它們講武德。”我說,“比你們這些穿製服的強多了。”
我舉起嗩呐,放到嘴邊。
不是吹曲,是準備發聲。
老鬼最後一點怨氣凝聚,陰兵虛影重新列陣,雖然隻剩三十多個,但依然擋在我前麵。
“最後一次警告。”他說,“放下武器,交出冥河鎖。”
我把薄荷糖最後一塊殘渣咬碎。
涼意衝進腦子。
我吹了一聲短音。
不是旋律,是信號。
耳釘劇烈震動,老鬼的身影猛地前衝,哪怕隻剩半截身體,也硬生生將陰兵陣線往前推了兩步。合成獸低吼,被迫再退。
巡查員首領臉色變了。
“動手。”他說。
合成獸躍起。
老鬼抬手,虛影化矛擲出。一擊命中,合成獸落地翻滾,黏液灑了一地。但它立刻爬起來,爪子抓地,準備再撲。
我沒有動。
我在等。
等一個機會。
等他們露出破綻。
巡查員首領低頭看表。
“零點十分。”他說,“你還有五分鐘考慮。”
我盯著他。
“你爸的最後一班車。”他說,“錯過就不等了。”
我吐掉嘴裡的渣。
伸手進懷裡,摸到了三把冥河鎖。
它們在發燙,彼此共振。
我也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零點零七分。
還有八分鐘。
父親還沒出門。
我笑了。
“你說錯了一件事。”我說。
他抬眼。
“他不是最後一班車。”我說,“他是第一班。”
合成獸再次躍起。
老鬼的虛影舉臂,準備迎擊。
我抬起嗩呐。
這一次,我是真的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