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穿著一件乾淨的襯衫,連身上原本很重的煙味都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淡淡的皂角的味道。
許思儀歎了一口氣:“我難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畢竟我還年輕,怎麼可能就那麼淡定的接受自己要死了這件事情,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
許思儀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到底誰能這麼輕易的接受自己馬上要死了這件事啊。
她低著頭,不停的用手擦著自己的眼淚。
張海鹽的臉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把到嘴邊的一萬句話都給咽了回去,皺了皺眉,他不太擅長處理這種場麵。
最後張海鹽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不太會哄小姑娘的,你在哭我隻能親你了。”
“你是變態嗎?我有男朋友的。”許思儀哭著罵道。
“我是個賤人,你不能用普通人的思想來看待我。”張海鹽道:“逼急了,我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許思儀蹲在地上,哭的更狠了。
“他們把我扔給你是想乾什麼?是想讓你直接氣死我嗎?”許思儀心說,她罵不過他,也打不過他。
她也沒有他能說。
她太委屈了。
“那倒不是,他們讓我來哄你開心的。”
張海鹽說著,就給許思儀用抱孩子的姿勢給抱了起來。
實際上,他們是讓他來給她當保鏢的。
許思儀的臉枕著張海鹽的肩膀,他抬手順了順許思儀的後背:“好了好了,想哭就在表哥這裡哭吧,哭完了,一切都好了。不過你最好彆哭的太久了,我的耐心一般,哄你幾句,你見好就收吧。一會兒你哭的我煩了,我會打你的。”
“你不說話會死嗎?”
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場後,許思儀又困了。
張海鹽坐在病床邊,許思儀枕著他的腿,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他輕輕的順著她的後背,等到她睡熟後,張海鹽轉頭看向了窗外。
其實他是有些驚訝的。
為什麼在聽到她的消息後,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沒有跟著吳邪他們去尋族長,而是選擇了留下來照顧她。
也許是因為,她的身上,有很多人的影子吧。
他看著她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張海鹽轉回頭,低頭看著枕著他腿,看起來小小一隻的許思儀,長歎了一口氣。
該死的青春後遺症。
許思儀感覺自己睡了好久,久到渾身的骨頭好像都酥軟了。
眼皮還有些沉重,但意識卻先一步清醒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整個人被圈在了張海鹽的懷裡。
他的右臂橫在她的腰間,摟的不緊,看起來就好像是睡著後的下意識動作。
她稍稍仰起臉,就看到了他的下巴。
他睡著了。
這個認知讓許思儀有一瞬間的恍惚。
似乎在她的印象裡,張海鹽似乎總是醒著的。
可此刻,他閉著眼睛,頭微微後仰靠在豎起的白色枕頭上,呼吸均勻的拂過她額前的碎發,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