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中央·亂軍之中】
局勢正在失控。
雖然忽必落馬導致蠻族指揮癱瘓,雖然“啞雷”嚇住了宇文成都,但江鼎畢竟隻有兩萬人,而且大部分還要護著那幾千名百姓。
蠻族那是三十萬騎兵啊!哪怕亂成一鍋粥,光是受驚的戰馬亂撞,也能把江鼎這支步兵隊伍給衝散了。
“頂住!給老子頂住!”
江鼎渾身是血(大半是彆人的),手裡的長刀已經卷刃了。他氣喘籲籲地一腳踹飛一個蠻兵,回頭大喊:
“鐵頭!帶著百姓往安全通道撤!黑龍營斷後!”
“參軍!撤不下去啊!”
鐵頭渾身插滿了箭,雖然有重甲擋著沒死,但也成了個刺蝟,“蠻子太多了!咱們被包圍了!”
確實。反應過來的蠻族各部落首領發現並沒有爆炸,開始自發組織反擊。數萬騎兵像旋轉的磨盤一樣,死死咬住了江鼎這支孤軍。
江鼎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賭贏了宇文成都的多疑,但低估了蠻族在絕境下的獸性。
“媽的,這次怕是要把自己玩進去了……”
江鼎苦笑一聲,握緊了手裡那把廢刀。
就在這時。
大地突然開始震顫。
這種震顫,不同於蠻族騎兵那種雜亂無章的轟鳴,它是有節奏的。
咚!咚!咚!
像是一顆巨大的心臟,在戰場上搏動。
所有的蠻族騎兵下意識地回頭。
隻見虎頭城的城門洞裡,緩緩走出了一支軍隊。
人數不多,隻有三千。
但這三千人,清一色的黑甲,黑馬,黑槍。他們沒有呐喊,沒有衝鋒,而是排成了一堵整齊的牆,緩緩壓了出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男人。
他沒有戴頭盔,滿頭白發在風中狂舞。他手裡提著那把標誌性的陌刀,胯下的黑鱗馬噴著白氣。
李牧之。
他終於出來了。
“長風,退後。”
李牧之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內力的加持下,竟然壓過了戰場的喧囂,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接下來,交給我。”
江鼎看著那個身影,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差點癱坐在地上。
“這老李……總算舍得出來了。”
……
“那是誰?”
蠻族的一個萬夫長看著那支黑色騎兵,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三千人?想擋住我們三十萬草原勇士?”
“殺了他!拿他的頭去祭旗!”
一萬名蠻族狼騎嚎叫著衝了上去。
麵對這一萬狼騎的衝鋒,李牧之沒有絲毫表情。他隻是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陌刀。
“北涼鐵騎。”
“在!!”三千人齊聲怒吼,聲震九霄。
“鑿穿。”
隻有兩個字。
“殺——!!”
李牧之雙腿一夾馬腹,黑鱗馬如離弦之箭般射出。
兩軍對撞。
沒有任何花哨的試探,就是最硬碰最硬的撞擊。
“死!”
蠻族萬夫長揮舞著彎刀,想要借著馬速斬下李牧之的頭顱。
但他的刀還沒落下,就看到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
噗嗤!
人馬俱碎。
李牧之甚至沒有減速。他手中的陌刀長達一丈,借著馬速,隻需平平揮出,就是一道死亡的扇麵。
擋在他麵前的蠻族騎兵,無論是人還是馬,隻要碰到那把刀,就像是豆腐一樣被切開。
斷肢橫飛,鮮血狂飆。
李牧之就像是一艘破冰船,硬生生地在蠻族那厚實的軍陣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而他身後的三千鐵騎,緊緊跟隨。他們手中的長槍平舉,組成了一道鋼鐵荊棘林。
噗!噗!噗!
無數蠻族騎兵被挑落馬下,被鐵蹄踏成肉泥。
這就是正規軍與遊牧騎兵的區彆。
這就是“重騎兵牆式衝鋒”的恐怖。
“攔住他!快攔住他!”
蠻族的其他首領慌了。他們發現,這支隻有三千人的隊伍,竟然像一把燒紅的刀子切進黃油一樣,無可阻擋地朝著他們的中軍大旗殺來。
“放箭!射死他!”
漫天箭雨落下。
李牧之連躲都沒躲。他周身爆發出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罡氣),那些箭矢在距離他三尺的地方就被震得粉碎。
這是二品武夫的實力!
這是千軍萬馬避白袍的軍神!
“擋我者,死!”
李牧之又是一刀劈出。這一刀帶出的刀氣,竟然在地麵上犁出了一道深溝,十幾名蠻族騎兵連人帶馬被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