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劍落地。
紅蜘蛛不可置信地捂著胸口,緩緩跪倒在泥水裡。
“火器……你居然用這種奇技淫巧……”
她嘴裡湧出血沫,死死盯著江鼎。
“能殺人的,就是好東西。”
江鼎吹了吹槍口的青煙,並沒有靠近,而是又從懷裡掏出一包石灰,警惕地看著她。
“彆裝死。我知道你們這種高手,臨死反撲最嚇人。”
紅蜘蛛慘笑一聲。
她是真的不行了。
“江鼎……你贏了……”
“但嚴閣老……不會放過你……我是第三……還有第一……第二……”
說完,她身子一歪,徹底倒在了那片她原本用來偽裝的爛泥裡。
……
李牧之和鐵頭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臉都白了。
“參軍!您沒事吧?!”
鐵頭看著江鼎脖子上的血痕,急得直跺腳,“俺該死!俺不該離開您半步!”
“沒事,皮外傷。”
江鼎坐在椅子上,任由軍醫給他包紮傷口。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那是腎上腺素褪去後的後怕。
“這嚴嵩,是真急眼了。”
江鼎看著地上紅蜘蛛的屍體,眼神變得陰狠。
“冀州丟了,民心散了,他就開始玩這種下三濫的斬首行動。”
“參軍,要不俺帶人衝進京城,把嚴嵩那老狗宰了!”鐵頭怒吼道。
“不急。”
江鼎擺了擺手。
“殺了他,大乾就亂了。咱們現在還需要大乾這個殼子,替咱們擋住其他國家的視線。”
“那這屍體……”李牧之皺眉。
“掛出去。”
江鼎站起身,走到帳門口,看著外麵漆黑的雨夜。
“把她的腦袋割下來。”
“掛在界碑關的城樓上。”
“掛在咱們那麵‘替天行道’的大旗下。”
“讓大乾那邊的探子都看清楚。”
江鼎冷冷地說道:
“這就是來北涼‘做客’的下場。”
“趙黑虎已經回去報信了,說我占了冀州。現在這顆人頭掛出去,就是告訴嚴嵩……”
“不要再試探我的底線。”
“再有下次,我就不是占一個關口這麼簡單了。”
……
雨停了。
當第一縷陽光照在界碑關上時,大乾那邊的斥候驚恐地發現,城樓上多了一樣東西。
一顆長發飄飄的人頭。
下麵掛著一塊木牌,上麵用鮮血寫著一行大字:
【紅蜘蛛已死。想送死的,排隊來。——江鼎】
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回了京城。
……
【大乾京城·嚴府】
“啪!”
嚴嵩狠狠地摔碎了手裡的茶杯。
“廢物!都是廢物!”
嚴嵩氣得渾身發抖。紅蜘蛛是他手裡最鋒利的刀,沒想到連江鼎的麵都沒見著,就被掛在了城牆上。
“閣老息怒。”
蘇文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江鼎……不僅有錢,有兵,而且……他比咱們想象的還要怕死,還要陰險。”
“聽說他隨身帶著石灰粉,袖子裡還藏著火器。這種人……不好殺啊。”
嚴嵩深吸一口氣,頹然坐在椅子上。
殺不了,打不過,罵不贏。
現在的北涼,已經成了一塊滾刀肉,貼在大乾的身上,吸血,割肉。
“罷了。”
嚴嵩閉上眼睛,聲音蒼老。
“傳令下去,把派去北涼的刺客……都撤回來吧。”
“再派去也是送死,反而長了他的威風。”
“現在,隻能等了。”
“等什麼?”蘇文不解。
“等天時。”
嚴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毒辣。
“馬上就要入冬了。”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
“北涼雖然有了糧,有了錢,但他們有幾百萬流民。”
“我就不信,他江鼎能讓這幾百萬人,都穿上棉襖,都活過這個寒冬!”
“隻要凍死一批人,發生暴亂,不用咱們動手,北涼自己就會崩!”
嚴嵩看向北方,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江鼎,咱們冬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