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霧鎖黑水河,心如擂鼓_北涼:從死人堆裡爬出的異姓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92章 霧鎖黑水河,心如擂鼓(1 / 2)

這一夜,黑水河的霧,濃得有些邪性。

它不是那種輕飄飄的紗,而是一團團濕漉漉、黏糊糊的棉絮,堵在人的嗓子眼和鼻腔裡。站在岸邊,伸出手去,五根指頭都看不全乎。這霧裡還帶著一股子生鐵鏽蝕的腥味,混著河底爛泥的腐臭,直往人骨頭縫裡鑽。

江鼎沒有睡。

他獨自一人坐在斷崖口側麵的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這裡是整個河段最好的觀察點,也是風口。冷風裹著水汽,把他那件黑色風衣打得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但他就像沒感覺一樣,一動不動,隻有手裡那根自製的卷煙,明滅不定的火光在霧氣中閃爍,像一隻隨時會熄滅的鬼火。

他的耳朵貼在岩壁上,聽著。

不是聽風聲,也不是聽水聲,而是聽那藏在風水之下,更深沉的動靜。

地老鼠的情報沒有錯。

在那令人窒息的寂靜中,一絲極其微弱、但非常有規律的“吱呀——”聲,順著水麵傳了過來。

那是巨大的木質船身在水流作用下,內部榫卯結構互相擠壓發出的聲音。聲音很遠,很悶,就像是有一頭遠古巨獸正在河底翻身。

來了。

大晉的水師船隊。

江鼎把煙頭按滅在岩石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他沒有發信號,隻是轉身走向營地。

此時的北涼營地,安靜得可怕。

他們中的很多人還在暈船的餘韻中掙紮,臉色蒼白,但每個人的手裡都死死攥著武器。陌刀擦得雪亮,強弩已經上了弦。

河灣的隱蔽塢裡,那兩艘塗成墨黑色的“車輪船”靜靜地停泊著。

瞎子坐在頭船的甲板上。他依然蒙著那塊黑布,背著那個沉重的黑鐵箱子,懷裡那根加了鉛塊的竹杖橫在膝蓋上。

他聽到了腳步聲。雖然很輕,但他知道是誰。

“江大人。”瞎子沒有回頭,隻有那個嘶啞難聽的聲音在霧中飄蕩。

“聽見了?”江鼎走過去,站在船頭。

“三裡外。頭船很大,吃水很深,劃槳聲有些亂,應該是逆風行船累了。”瞎子的耳朵動了動,就像是在捕捉空氣中的每一絲震動,“後麵跟著的船隊很長,至少有五十艘。”

“那就是他們的糧船隊。”江鼎低聲說,“宇文無敵很謹慎,把鐵甲樓船放在最前麵開路。”

瞎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隻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撫摸著船頭那個冰冷的大酒壇子——“水底龍王炮”。

“怕嗎?”江鼎突然問了一句。

瞎子笑了。他很少笑,這一笑,臉上那幾道縱橫交錯的刀疤就扭曲起來,顯得格外猙獰。

“江大人,咱是瞎子,本來就生活在黑裡。這霧再大,能有咱眼裡的黑大?”

他抬起頭,那雙看不見的眼睛似乎穿透了迷霧,望向了未知的遠方。

“咱就是想聽個響。”

“聽個大響。”

江鼎沉默了片刻,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瞎子那瘦削卻如生鐵般堅硬的肩膀。

“去吧。把那響聲帶回來。”

……

黑水河下遊,三裡外。

大晉水師旗艦,“鎮海號”樓船。

這是一艘真正的龐然大物,五層樓高,船身包裹著厚厚的鐵皮甲。即使在這樣大霧逆風的天氣裡,它依然像一座移動的水上堡壘,穩穩地壓著河麵前行。

船頭,大晉水師提督宇文無敵正披著一件華麗的錦狐大氅,手裡轉著兩個鐵膽,站在望樓上。

他長得和陸軍統帥宇文成都並不像。宇文成都是那種橫練的肌肉猛男,而宇文無敵則白淨斯文,臉上總是掛著那種世家子弟特有的慵懶和傲慢。

“這霧,來得真是時候。”

宇文無敵看著周圍白茫茫的一片,抱怨了一句,“什麼都看不見,真晦氣。”

“提督大人,這霧對咱們也是好事啊。”旁邊的副將討好地說道,“這麼大的霧,北涼那些旱鴨子就算想偷襲,也找不著咱們的船隊。這五十萬石軍糧,穩了!”

宇文無敵冷哼一聲:“偷襲?就憑李牧之那一窩騎馬的?他們要是敢下水,本督能讓他們一個個都喂了王八!”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那雙總是眯著的眼睛卻一直警惕地盯著水麵。

“這斷崖口是個險地,水流急,河道窄。傳我的令。”

宇文無敵手中的鐵膽哢噠一響。

“解開連環索,各船拉開五十步距離,防止碰撞。讓纖夫營的人加把勁,天亮前必須通過這段鬼地方!”

“還有。”

他指了指船頭兩側那些巨大的投石機和床弩。

“所有床弩上弦,火箭備好。瞭望哨眼睛都給我瞪大了!隻要看見前麵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晃蕩,不用請示,直接給老子射成刺蝟!”

“是!”

隨著命令的下達,沉重的鐵鏈在甲板上拖拽,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龐大的船隊陣型開始鬆動,拉成了一條長達數裡的長蛇陣。

宇文無敵轉得很得意。他覺得自己的判斷無比正確。這種天氣,這種地形,隻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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