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雲霞初會_權寵俏駙馬:天下第一神探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六章 雲霞初會(2 / 2)

張綏之頓了頓,目光在那溫熱的茶杯上停留片刻,終究搖了搖頭:“姐姐說得是,或許他們臨時有事一同出去了。這桑正陽是個大活人,又有同伴,許是生意上突然有了什麼變動。眼下無憑無據,更無苦主報案,我們貿然插手,反而不妥。”

他轉向神色焦慮的胡金,溫言道:“胡老板,且寬心再等等,或許午後桑先生便去櫃坊尋你了。若到晚間仍無消息,你再報官或另做打算不遲。”木靖也微微頷首:“綏之說得在理。胡金,你先回櫃坊等候,勿要自亂陣腳。”

胡金見兩位大人都如此說,隻得壓下滿腹疑慮,躬身告退。

此事暫告一段落,四人用罷午飯,木靖因府衙尚有公務,便先行告辭。張綏之姐弟則帶著依舊對麗江城中一切充滿好奇的花翎與阿依朵,在街上又逛了片刻,買了些小玩意,便回轉張府。回到府中,張綏之陪母親說了會兒話,又將帶給家人的禮物分派了,這才回到自己書房。窗明幾淨,熟悉的書墨香氣讓他心神稍定。他拿起一本書,卻有些看不進去。

張綏之坐在書案前,手中雖捧著一卷《洗冤集錄》,目光卻怔怔地落在搖曳的燭火上,腦海中反複回放著白日裡雲霞閣那桌尚有餘溫的茶,以及胡金那焦躁不安的神情。十萬兩白銀,神秘的桑正陽,還有那個戴著鬥笠、看不清麵容的“朋友”……這一切像一團迷霧,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綏之,怎麼了?還在為白天的事胡思亂想?”一聲溫柔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張雨疏端著一杯剛沏好的熱茶走了進來,輕輕放在書案上,關切地看著弟弟,“瞧你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了。案子不是已經了結了嗎?木景雲也已伏法,還有什麼心事?要不姐姐陪你聊聊天。”

張綏之接過茶杯,暖意透過瓷壁傳到掌心,他歎了口氣,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姐,我隻是覺得有些蹊蹺。那個桑正陽,一個商人,做什麼生意能一下子賺到十萬兩白銀?這筆數目,未免也太驚人了。我朝歲入雖豐,但十萬兩對於個人而言,依舊是天文數字。”

張雨疏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下,理了理裙裾,也露出思索的神色:“是啊,我也從未見過這麼多錢。聽父親說過,尋常富戶,家資萬兩已算巨富。這桑老板……莫非是做那鹽鐵之類的朝廷專營生意?”

張綏之搖了搖頭,抿了一口熱茶,茶香讓他精神稍振:“鹽鐵之利雖厚,但管製極嚴,非尋常商人能輕易涉足,且利潤也未必能一次聚斂如此之巨。依我看,最有可能的,還是與這麗江息息相關的——茶馬貿易。”

他放下茶杯,正色為姐姐解釋道:“姐姐有所不知,我朝自太祖高皇帝起,便將茶馬貿易視為‘軍國要政’,朝廷握有絕對核心控製權。大明剛剛建立就頒布了《茶馬法》,設立茶馬司專管茶馬互市,還推行茶引製,商人需納錢請引,才能合法經營茶葉,無引私茶一旦被查獲,處罰極重。朝廷對私茶的打擊堪稱酷烈,不僅規定私茶出境與關隘失察者甚至可判淩遲,就連太祖高皇帝的駙馬都尉歐陽倫,當年也因為私販茶葉而被處死,以儆效尤。”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們麗江地處滇藏要衝,這裡的茶馬交易,更是嚴格遵循朝廷定下的官茶收購、茶馬比價等規則。其核心目的,是為了用我們內地的茶葉,換取藏區及周邊部落的優質戰馬,實現‘聯番製虜’的目標,鞏固邊防。木府作為朝廷冊封的麗江世襲土知府,實際上是朝廷茶馬政策在地方最重要的執行與管理者。你瞧我們麗江古城為何不設城牆?據說便是木氏先祖為了方便商旅自由出入,刻意為之,讓麗江成為滇藏茶馬古道上最核心的貨物集散地之一。木府負責維護當地貿易秩序、征收相關稅賦、對接往來藏漢商隊,並依托其強大的武力保障商路安全。可以說,木府是朝廷茶馬政策在麗江落地的關鍵力量,自身也通過貿易相關的活動積累了巨額財富。”

“然而,”張綏之話鋒一轉,“正所謂利之所在,人爭趨之。茶馬之利何等豐厚?百年前,私人是完全被禁止參與茶馬交易的,朝廷壟斷了茶葉的生產、運輸和銷售。但高額利潤讓私茶貿易屢禁不止,到了宣德年後,走私愈發猖獗,聽聞弘治年間,私營茶葉的交易量甚至已能占到市場一半以上。朝廷無奈,後來才逐漸放寬政策,到了如今,商人可以通過購買茶引的方式合法參與茶馬貿易。甚至,部分私商還會依托木府的庇護開展經營;木府也會通過抽取私商賦稅等方式,默許部分合規的私人貿易。久而久之,私人經營逐漸成為麗江茶馬交易的重要補充。這種生意,向來是暴利所在,若能打通關節,組織起龐大的商隊,一次性賺取十萬兩白銀,雖然驚人,卻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張雨疏聽得入神,恍然大悟:“原來這裡麵有這麼多門道。經你這麼一說,這桑老板能做這麼大生意,想必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隻是……他這般失蹤,連同那十萬兩銀子,怕是背後牽扯不小。”

張綏之點頭:“正是如此。所以我總覺得心下難安。那雲霞閣掌櫃說桑正陽是見了朋友後離開,茶水尚溫,人卻不知所蹤,這本身就透著古怪。若真是臨時有急事,也該和櫃坊打聲招呼,豈會如此杳無音信?”

姐弟二人又聊了片刻,張雨疏見時辰不早,便囑咐張綏之早些休息,莫要過於勞神,隨後便離開了書房。

夜色漸深,麗江古城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唯有更夫敲梆的聲音偶爾傳來。張綏之吹熄了書房的燈,回到自己房間,卻依舊毫無睡意,又拿起一本閒書翻看,試圖驅散心中的不安。

就在他勉強沉浸於書中文字時,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壓低的呼喚聲:“綏之!綏之賢弟!睡下了嗎?”

是木靖的聲音!而且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慌張。

張綏之心頭一凜,立刻披衣起身,打開房門。隻見木靖站在門外,官袍有些淩亂,臉上帶著驚疑不定之色,額角甚至能看到細密的汗珠。

“木大哥?發生何事了?如此匆忙?”張綏之連忙將木靖讓進屋內。

木靖喘了口氣,也顧不上禮節,急聲道:“不好了,綏之!剛剛接到報案,是瑞豐櫃坊的胡老板!他說那桑正陽直到櫃坊打烊也未曾出現,他派人去雲霞閣問詢,客棧老板也說桑正陽自上午出去後,就再沒回來過,連行李都還在房中!更詭異的是,胡老板多方打聽,聯係了桑正陽在麗江府的家,那邊的人卻回複說,桑正陽近年根本未曾回家,他口中那‘賺了十萬兩’的生意,家人更是毫不知情!那十萬兩白銀,仿佛憑空出現,又隨著他的失蹤而消失了!”

張綏之聞言大驚失色:“什麼?!一直沒回家?家人也不知悉?那這十萬兩白銀的來曆……”

“此事蹊蹺太大!”木靖神色凝重,“我已命人暫時封鎖消息,但紙包不住火。綏之,你白日裡也見過那胡金,對此事似有疑慮,愚兄想來想去,此事恐怕非比尋常,需得謹慎處理。你心思縝密,連木景雲那般精巧的密室殺局都能勘破,可否隨我再去一趟雲霞閣,現場查看一番?或許能發現些衙役們忽略的線索。”

“義不容辭!”張綏之毫不猶豫地應下。他迅速穿好外袍,想了想,又對木靖道:“木大哥,請稍候片刻。我讓花翎和阿依朵一同前去。”

木靖有些不解:“兩位姑娘?此事恐怕……”

張綏之解釋道:“她二人是火把寨出身,常在山野行走,觀察力敏銳,尤其對氣味、痕跡等有獨到之處。況且,她們並非官府中人,有時反而能注意到我們容易忽略的細節。多一雙眼睛,多一分把握。”

木靖想了想,覺得有理,便點頭同意。

張綏之立刻去廂房叫醒了花翎和阿依朵。兩位少女一聽有案子,非但沒有困意,反而興奮不已,立刻精神抖擻地穿戴整齊,跟著張綏之和木靖出了張府。

夜色下的麗江古城,萬籟俱寂,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澤。四人帶著兩名木靖的親隨衙役,提著燈籠,快步向南門內的雲霞閣走去。

與此同時,在麗江城的另一邊,城北一處相對僻靜、罕有行人的小巷深處。

一對納西族的年輕小情侶,正趁著夜色和家人的不注意,偷偷溜出來私會。男孩名叫阿木,女孩名叫阿花,兩人正是情竇初開、如膠似漆的年紀。小巷幽暗,隻有遠處民居窗戶透出的微弱燈火和朦朧的月光勾勒出彼此的輪廓。

“阿花……”阿木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將阿花緊緊摟在懷裡,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迫不及待地低頭尋找她的嘴唇,一隻手笨拙地試圖解開她胸前衣襟上的盤扣。

阿花嬌羞無限,半推半就,聲音細若蚊蚋:“阿木哥……你……你溫柔點嘛……彆扯壞了我的新衣裳……”

兩人意亂情迷,沉浸在彼此的溫熱氣息中。阿木好不容易解開了一顆扣子,手指觸碰到少女細膩的肌膚,更是激動難耐,動作也愈發大膽起來。阿花閉著眼,臉頰滾燙,任由情郎施為。

就在阿木的手試圖進一步探索時,阿花忽然覺得腳踝處碰到一個軟中帶硬、冰涼徹骨的東西。她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借著微弱的光線,她隱約看到牆角陰影裡,似乎蜷縮著一個人形的東西,那隻冰冷的東西,正是一隻毫無生氣的人手!

“啊——!!!”

一聲淒厲至極的尖叫瞬間劃破了城北夜空的寧靜!阿花猛地推開阿木,整個人彈跳開來,臉色慘白,手指顫抖地指著牆角,牙齒咯咯作響,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阿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了一跳,順著阿花所指的方向望去。待他看清那陰影中的確是一具姿態扭曲、麵色青白的屍體時,也是魂飛魄散,兩腿發軟,差點癱坐在地。短暫的驚恐過後,他強自鎮定,拉起幾乎嚇傻的阿花,連滾爬爬地衝出小巷,帶著哭腔大聲呼救:“死人啦!巷子裡有死人啊!”

夜色如墨,浸染著麗江古城的飛簷翹角。亥時已過,萬家燈火漸次熄滅,唯有打更人悠長的梆梆子聲,在空曠的街巷間回蕩,更添幾分深夜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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